行朝雾(喜欢竹马的点这里!!) (第1/6页)
……好冷。 ……又好热。 身体里好像有火焰跳动一样,忽高忽低,血脉都跟着发烫,但接触到空气的皮肤却结了一层层霜,把灼烧都封冻在五脏六腑内。 他的鼻间气息匆匆,缓缓抬起臂在空中茫然的收张五指。 床边另一个人握住了这只手,双手俱是紧紧攥着,而后轻声弯腰靠近,拭去他额头滴落的汗珠。 “怎么了,阿桓,我在。” 这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飘零过了数载寒暑,穿过了浩荡山河,最后被软风带来,停在了耳边。 李桓抿得僵硬的唇忽的松弛开,脸上不安和焦虑的表情也随风而逝,他的眼睫扇动了几下,接着悠悠睁开了双目。 视野里模糊的人影正被一点点细致的刻画。 先是那只源源不断传递来热感的手,然后是他宽松的衣袂,修身的素色长袍上紧束的靛蓝带子。最后是他的面容,似山水墨画般流畅清雅的五官,云水淡雾的气度,与柔和的轮廓配合得极好,是一张熟悉而又温暖的脸。 李桓侧头看着面前的人,脸上是一副痴痴傻傻的怔愣模样,跟见到月地云阶中的仙人一样,他不敢出声亦不敢动,生怕幻景消散。 林鹤书的嘴角虽扬着,弯下的眉却写满了怜惜和希冀,他另只手探向床上人的额头,用指面触碰感受着温度,然后爱不释手般轻缓柔和的抚摸了一下额发,又极小心翼翼的连忙收回臂。 “还烧着呢,再睡会儿吧。” “……” 天策想言语,想留住对方,但像是很久都未曾说话了一样,被结结朽根缠绕住的喉管干涩到仿佛才从沉睡中被唤醒,裂口的唇张开了,却没有声音。 床边的人见此,安抚性的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松开起身去给人倒水。李桓看见他要从视线中离开,变得更急了,艰难的吞咽口水,喉结滚动着,从胸腔中挤出沙哑又拙笨的微弱声音, “…鹤……书…” “哎。” 林鹤书先是赶忙应了一声,然后折回身坐进了床内,把正撑着床试图坐起来的人扶住了。 “都怪我,非要这时急着回长安,害你得了风寒。” 他的脸上露出难平的自责,内心的苦闷似乎也让眉皱的更深了。 李桓好像陷进去的太久了,即使醒了仍是有些困惑不定,看过来的眼神有种难释怀的怅然若失。他眨眨眼,迷迷糊糊的脑子还无法彻底消化对方的话语,只不自主的再次攥住他的手,靠了过去。 “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他不太记得梦里的内容,却恍惚地悲伤不已。天策的喉咙不停抽动,缓慢吐出字时,心头那种难言的酸涨感就像洪流一样,从控制不住的水闸中奔涌而出,他无力的身体缩进林鹤书的怀里,低垂的头抵在了他的胸口。 林鹤书想要拥人的双臂迟疑了下,又一下抱住了那个因处于痛苦中而耸动的身体,慢慢收紧手的同时,面上本挂着的笑意也被感染的意兴阑珊。 “没事了,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有你和我…” 躲进于李桓而言最温暖最安适的地方,相触的前额传来对方越来越清晰剧烈的跳动,鲜活的就像是六月天里林间跃动的靛颏鸟。他在臂弯中闷不做声,贪恋这般触手可及的生动和美好。 “…阿桓?” 过了一会,林鹤书悄声试探着怀里人的情绪,那再熟悉不过的呼唤已生长成清越琅琅的声嗓,钻进了苏醒的耳朵,让天策的呼吸滞了一瞬。 猛烈的水势过了,携于底下的细碎情感就露了出来,驱使着他仰起头,舒展开身子朝着那人的脸庞贴去。 即将要碰触到的唇却被挡住了,李桓抬眸望向他的双目,林鹤书抬起的手搁在自己的面前,露出的眼睛里是一湖泛起涟漪的春水。 “…你是烧糊涂了,阿桓…” 他说完,便想重新让天策躺下,另一臂的动作却被打断了。 “我没有…我现在很清醒。” 李桓的声音还有些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