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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道:“今晚你妈就在你这里过夜,我去你房子里睡。”余白无奈,简直觉得好笑,这是防着唐宁夜里再摸回来吗?她已是三十好几,熟得不能再熟,父亲却仍旧当她是待字闺中。好笑,却又有点感动。所以不管这安排多不舒服,她都点头,全盘接受。余永传走的时候,屠珍珍也跟着出去,临出门对余白道:“我送你爸到电梯口。”说好的大男人不用送呢?余白差点脱口而出,知道他们是有话要背着她讲。然而农村人嗓门大,说是压低了声音,余白隔着一扇门还是能听见他们在走廊里的对话。母亲正提醒父亲注意:“你女儿是三十四,不是十四、二十四!我看那小唐挺好,你做什么板着一张面孔?”而父亲回答:“那人跟她是研究生同学,认识该有十年了吧,要真是正经谈朋友,为什么这样鬼鬼祟祟的?”屠珍珍半晌不答,倒像是被问住了。父亲于是又道:“反正你好好问问她,我先走了。”余白望天,知道这一晚没那么容易过门,屠珍珍必定已经酝酿了一肚子的话要问她。她于是躲进卫生间卸妆洗澡,可这种事毕竟躲不了许久,还在刷牙,母亲便开了门,靠在门边与她了谈心。第一个问题:“你说小唐是你同学,那他跟你一样大是吧?”“嗯。”余白点头。第二问题:“做什么工作的?”“律师,专做刑事辩护的。”余白回答。“哦,哦,那不错啊,”屠珍珍表示满意,“那他家里人都是干什么的?”果然,接下来便轮到几口人、几头猪、几间房。“他爸爸也是律师,爷爷是A大的教授。”余白实话实说,并没意识到会有什么问题。“啊?哦……”屠珍珍听完却有些忧虑,像是盘算了许久才又道,“那小唐家里条件一定是很好,不过meimei你不要担心,我们乡下有宅基地,等以后拆迁了,全部都给你……”余白听了简直要吐血,她与唐宁相识多年,还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竟是这样高攀了他。她突然很想打电话给唐宁,告诉他这个喜讯,好好揶揄他一把。审问持续到十一点多,若再继续深入,大约就是唐宁愿不愿意入赘改姓的问题了。余白推说太累,屠珍珍这才放过她,两人熄灯睡觉。不多时便听到母亲呼吸匀停,余白却是毫无睡意,白天起得迟,时差也没完全倒过来。她躺着胡思乱想,琢磨起了那三只羊的案子。唐宁说要考她,答案还未揭晓。又一次,她很想打电话给唐宁,转念却又在黑暗中皱起眉,搞不懂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很想他的样子。辗转反侧了一阵,她怕吵醒屠珍珍,终于还是起来躲进卫生间,靠着洗手池给唐宁发了条信息:“到家了?在干吗呢?”回复很快就来了:“刚才那声cut喊得那么突然,你觉得我现在会在干吗?”余白一阵恶寒,差点把手机扔进马桶。唐宁那边却又问:“你呢?在干吗?”“我在想那三只羊。”余白回复,她更愿意跟他聊点形而上的事。新消息转瞬便到:“想到什么了?答对了有奖。”“羊都已经吃了,重量究竟是怎么得出的?”余白直奔主题。至于答对了有什么奖,她根本不问,可想而知不会是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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