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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寄印传奇纯爱版(18) (第9/10页)

喊我吃饭,又叮嘱陈瑶别落东西。

    晚餐订在附近的一家川菜馆,据我老姨说,「它家的海鲜烧烤很厉害」。虽

    然搞不懂为啥川菜馆最拿手的是海鲜烧烤,我们还是点了海鲜烧烤。二十来号人,

    一包间,三桌。与我们同桌的除了郑向东、牛秀琴。还有团里的两位老艺术家—

    —也没多老,姥爷的师妹而已。以前在市歌舞团,后来和郑向东一起进了文化馆,

    当年母亲请他们出山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偏偏那年平阳某录像厅突发火灾,死

    伤四五十人(民间流传已过百,没准你也记得,举国轰动的大新闻,足够人们兴

    奋仨俩月)。国务院发文件,加强营业场所整顿,省政府更是信誓旦旦,严格娱

    乐业运营审批。所谓「严格」,翻译成老百姓能听懂的话就是:一般情况下,一

    律暂停各类资格证的发放。后来我知道,演出团体执照需向文化局申请,经纪机

    构执照需向文化厅申请。以火灾为界,之前是耗时,之后几乎是耗命。尽管奶奶

    早早祭出了牛秀琴,前前后后还是碾了好几个月。那阵母亲四处奔波,却乏有收

    获,回到家还得「不听老人言」,乃至一度想放弃。只是这「演出合同、银行贷

    款都是小事儿」,「砸了人家的铁饭碗实在不好交代」。

    某种程度上讲,没有这几位评剧界老前辈,就没有凤舞剧团。

    第一茬生蚝上架时,牛秀琴建议母亲讲几句,「反响这么热烈,咱们也是旗

    开得胜嘛」。我搞不懂「咱们」是啥意思。这位老姨就是话多,自打坐下,一对

    丰唇就没消停过,哪怕是对着镜子拨弄她那大波浪卷时。可怕的是此人就坐在我

    左手边,不需要什么特殊举动,大奶也会自动跑我眼里来。可以说,我,作为一

    道屏障,牺牲了自己,保护了陈瑶。

    母亲没接茬,朝另外两桌看了看后,笑着捣了捣身旁的小郑:「你来吧。」

    我以为小郑会客套几句,然而并没有。随着「那我来?」轻轻落地,他人已

    站了起来。

    「同志们哪,」拢了拢油光发亮的头发,郑向东拍拍手,清清嗓子,待周遭

    安静下来才开始了他的演讲:「同志们哪,这跑剧团呢,搁旧社会就是杂把式,

    啊,戏子低贱,下九流,比之底层劳动人民都不如。到了新社会,经过戏改嘞,

    有成就,也有失误,啊,我呢,经历过剧团的辉煌,也经历过剧团的,啊——」

    他想找词儿,遗憾的是拢了好几次头发也没找着,于是不了了之:「我是真希望

    咱们这个文化形式能够发扬光大,传承下去,啊,这点跟在座的各位一样。大家

    共勉吧,这次演出很好!最后嘞,感谢文体局对咱们评剧事业的支持!」

    对小郑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老这几句把张岭话、平海话、普通话糅得

    炉火纯青。只是「感谢文体局」时,他不是盯着牛秀琴,而是不远嘶嘶作响的生

    蚝。当然,掌声雷动。牛秀琴伸个大拇指说:「郑哥讲得好。」

    小郑笑了笑——搞不好为什么,我老觉得那弧度有点僵硬:「你不来两句?」

    「算了吧,」牛秀琴摆摆手,但还是拢拢流苏坎肩,站了起来:「大家吃好

    喝好,睡个好觉,明儿个呢,鼓足干劲,到大舞台上让平阳人开开眼!」这么说

    着,她端起酒杯,「来来来,都满上,干了这杯!也多亏咱们团长领导有方!」

    大家都站了起来,我也只好站了起来。母亲浅笑嫣然,陈瑶则小脸憋得够呛。

    几杯酒下肚,郑向东话就多了起来。唠唠叨叨地讲平阳大剧院的音响系统怎

    么怎么好,过去老县城的戏台又如何如何。老实说,挺有意思。于是我就发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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