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黑齐远衍生/史同】应似飞鸿踏雪泥_参商移(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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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商移(下) (第2/6页)

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只好缓步跟在年轻人身边,同他一起走到了人迹罕至的深林里。

    杉林中的秋叶已是一片赤金色了,只是天仍以一种暴烈的姿态热着。

    “……我看到那个名单了,”伍秀泉站在林间的阴影下艰涩地开口:“为什么没有你?”斜阳透过叶片的罅隙,在他年轻的脸上投下一片锋利的黑影。

    “秀泉,我们红五军团留下阻击追兵,是为了……”

    “为什么没有你?”年轻人还是平淡地重复同一个问题。如果不仔细听,根本不会发现他在抖。

    “秀泉,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组织的决定。”

    “——狗屁决定!”年轻人压抑的情绪终于还是爆发了,他咬着牙忍着声音里的颤:“还不是因为你当初反对——”

    “伍秀泉!”少有的,刘博兼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他。

    年轻人也红了眼睛,他已经彻底无法再绷住那根理智的弦了:“刘博兼,他们欺人太甚——”

    他难道不明白吗,留守赣南意味着什么?他们有什么呢,三万不到的兵力——其中一万是全没有战斗力的重伤兵——一个重机枪连,二十七挺马克沁?他们拿什么去和这几十万装备精良的国民党打?这与白白送死有什么区别?

    “秀泉。”刘博兼伸出手,把爱人拉进怀里:“我军主力实行战略转移,需要有人留下,来保卫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中央革命根据地,保卫我们土地改革的胜利果实,”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决些,像一个完美无缺的军人,“这是命令。”

    像以往一样,他摸着伍秀泉的后脑安抚他——他的头发刚剃过,粗硬的发根摸上去有些扎手。可他很喜欢,就像他喜欢伍秀泉的全部一样。

    “组织上能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他顿了顿,“我很光荣。”

    刘博兼是搞政治的人,已经很习惯欺骗别人,或被别人欺骗了。然而说出这句话,他仍然感到心虚。他光荣吗?他不知道。因为即便是革命者,也没有人会一心求死——除非为了某个不得已而为之的目标:比如让伍秀泉能跟着部队一起,尽量走得远一些,尽量走得安全一些。天啊。他甚至没有别的希望,他只希望伍秀泉能平安活着。

    这听起来一点不像革命。

    可他忘了,从来没有人规定他们必须革命。他们无非是因为良知,因为公义,因为追求那么一丁点理所当然作为人的权利而革命。而如果这样地爱一个人也不算革命,那还有什么算呢?

    “刘博兼,”伍秀泉抬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我想亲你。”他说。

    他直起身拽住刘博兼的衣领,用力将他拉向自己。

    然后他们的鼻梁狠狠撞在了一起。嘴被对方咬破了,出了血,但没人在意那个。年轻人被刘博兼抵在树干上,像两只野兽一样粗重地喘息,然后接吻。他们已经不在乎会不会被人看见了:刘博兼死死扣住伍秀泉的后颈,啃咬他的脖颈,亲他淌着泪的脸。总是那样的,他突然想起——就像很多年前在伏龙芝的白桦林里那样——总是年轻人先不顾一切地爱他。他已经四十岁了,没有什么可回报的,也没有多余的辩词,这场革命——这场为了千千万万人的国而可以死的革命,如今也是为了一个人的生而可以死的革命。

    他们吻了很久,直到年轻人因为缺氧而挂在了他身上,他才将两人拉开距离。

    他替伍秀泉整理好风纪扣,刚才那种灼人的狂热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他又变得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着、具有令人安定的力量:“好了,秀泉,”他用拇指摩挲着年轻人因急促的呼吸而泛红的脸,“作战指挥部那边离不开翻译,你快回去吧。我明天早上回于都,今天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

    夜晚,伍秀泉回到借宿的屋子里时,窗户里头已经亮起一点昏暗的光了。

    他推门进去,刘博兼正坐在桌前,借着微弱的烛光写寄给各方要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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