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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期变声后,他的音色朗润温沉,语速不急不缓。 巫雨清喜欢宗政航的声音,他没有声音工作者那种训练后的“完美无暇”,是普通人范围里的动听,有他自己的特点和气质。 巫雨清形容宗政航的声音是裹着天鹅绒的石头。 这辈子的宗政航不知道他拥有这样的形容词。 这辈子的他也从没有在浴室里听到巫雨清唱歌。 巫雨清喜欢在浴室里唱歌,完美的混响室。多么着急忙慌的早上都能听到她一边涂护肤品一边开嗓,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展示自己的音域。 她的吟唱,让世俗的、日常的角落有着别样的氛围。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声音的魔法。 “早起的鸟儿有歌唱。”赶在上课前买早餐的巫雨清这样形容自己歌喉。 与明亮清晨的歌声截然不同的是夜晚的声音。 巫雨清对自己的状态了如指掌,她晚上的歌声不如白天,但宗政航不是。 他当然不唱歌,但他的声音在结束一天的学习或者工作后,有种不明显的倦意和慵懒, 倦意让他说话言简意赅,慵懒让他的语气松弛下来。 巫雨清说早上宗政航享受了她的天籁之音(房间就这么大,不得不听,强买强卖的视听享受),晚上需要回馈。 怎么回馈?读诗。 宗政航读了巫雨清喜欢的所有诗。 里尔克、阿赫玛托娃、木心、余秀华、奥登…… 巫雨清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录下了宗政航为她读的每一首诗。 他是她的哆啦A梦,她一个人的点播台。 “倘若爱不可能有对等,愿我是爱得更多的那人。” 整首诗巫雨清最喜欢这句,这句也流传得最广。 诗人真是了不起,他们能把人心中的慷慨和温柔,找到最贴切的词语表述出来。 从此这种心情就有了可形容的句子。 她不需要后半段诗,读到这里就够了,按下录音结束键,抽掉宗政航手里的诗集,吻上他的嘴唇。 他会怎么理解她的行为。 他知道这是她隐晦的表白吗? 或许他觉得这是小女生所需的甜言蜜语,男朋友说不出来,读别人写的诗也算。 也许他觉得这不过是和文艺女青年zuoai的前戏,文绉绉的罗曼蒂克,哄女人开心的小把戏。 他怎么想真的无所谓。巫雨清抱着他想。 倘若爱不可能有对等,愿我是爱得更多的那人。 同样的夜,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不同的心境。 人生真是奇妙。 巫雨清试了试自己的床和宗政航的床,觉得床垫的软硬都差不多,又觉得他的床好像更软一点。 无所谓,她不是豌豆公主,不管挑哪张床都要一起睡。 他不会同意分床睡。 落地灯的亮度调得很低,昏暗自带缠绵的氛围,床头柜上不仅有保温杯,还多了两枚婚戒,男戒的低调和女戒的璀璨形成鲜明对比。 同样产生对比的还有床上交叠在一起的人,他们相扣的双手。 一个人的手已经留下了戒指的形状。 另一个人的手则没有任何痕迹。 这样的迥异,会保持到最后还是变得相同? 宗政航和巫雨清对此有不同的看法。 如果最后相同了,是都有戒指痕迹还是都没有戒指痕迹? 这两人的看法还是不同。 但在观点相左这方面,他们两个倒是从17岁保持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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