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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

    晚修第一节下课的时候，林栖接到护工阿姨的电话。

    心一沉，她拿着手机走出教室，往教学楼楼上的僻静处走。

    她边走边接听电话。

    话筒传来的是母亲慌忙的声音，“栖栖，你去哪里了栖栖？阿应呢？你看见爸爸了吗？你们怎么都不见了？栖栖你什么时候回来……mama好想你……”

    林栖母亲的精神状态其实已经混乱，林臻给她安排的治疗并不理想，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记忆还停留在林应去世之前，今晚看到电视剧短暂清醒发现自己身边没有林栖，于是慌乱寻找手机联系。

    林栖咬着嘴唇没说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已经将近一周没有听到mama的声音，她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声线平稳：“mama，我去上学了，放学就回去找你，mama你吃过药了吗？吃了药才能见到栖栖哦。”

    “药？药在哪里……”一阵混乱后电话被挂断了，林栖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落，身体微微颤抖，无声地流泪。

    没有变好，一切都没有变好。

    她茫然地继续上楼，到天台。

    晚风微凉，她俯瞰着校园的景，看见高中教学楼走廊打闹交谈的学生，看见灯光明亮的教室里奋笔疾书的人，看见不远处灯光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情窦初开的少女满心满眼都是喜欢的男生，为他们加油呐喊，看见cao场处牵手闲逛的小情侣，在黑暗处羞涩相贴。

    本该是洋溢的青春，她却像是一潭死水。

    眼泪还在无声地流，过了一会儿从口袋摸出烟，笨拙地给自己点火，轻吸了一口，被呛得不行。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她回头看见身段挺拔的少年散漫地倚着墙，昏暗暖色的灯打在他身上。

    他站在光明处俯瞰她的疲倦，她在黑暗处只有指尖猩红一点的光。

    他不知道何时站在她的身后。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错觉，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什么。而顾序已经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指尖无声燃烧的烟，掐灭在水泥围栏，“校规规定不准在学校抽烟。”

    她眼角还带着流过泪的红，倔强反驳：“我不是南附的学生。”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少管闲事。

    顾序看着她，鼻头眼睛红红的，带着破碎和脆弱，但是她这会儿不像个没有情绪的瓷娃娃了。

    “我非要管。不行？”

    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的生活，从此刻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林栖：…….

    刚要张口反驳，天台门传来异响，顾序手疾眼快拉着她的手腕往角落里躲。

    林栖不解，为什么要躲？她抬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顾序。顾序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字之后给她看：我是三好学生，不想被误会在天台躲着抽烟。

    林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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