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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最近心情很好,他的实验之前一直处在停滞阶段,说直白点,就是压根没开始,但现在上头松口了,有了顶上那位的支持,白花之前想做的,都能放开手脚进行了。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他好心情地哼唱着那些他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调子,动作轻快地消毒好了桌上的手术器具。 林喧双手插兜站在他几步远的地方,饶有兴趣看白花的动作,问:“你把2号关在哪儿了?”2号是林喧上周给白花捉来的新实验体,很明显的,在2号之前还有个1号,只不过1号已经死了,在这里死了的人对白花来说就没有价值了,他平常工作已经接触到够多的尸体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活人。 有了上头的支持,他们已经可以算是无所顾忌地对底层人士出手了,流浪汉,无业游民是最主要的两大下手对象,林喧去摸清了那些人的身份,专挑孤家寡人——那种消失了也不会被人注意到的人下手。白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在他面前是这样,这种抓活口的任务基本都是他亲自动手。 林喧不理解白花有时候的爱好,但他无条件支持他。其实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性格如此迥异的两个人会成为挚友,这种事情林喧也说不清楚。很多年前他碰到白花的时候,白花是众人眼中的异类,不跟别人交流,不外出活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林喧却一眼看出他的脆弱。小时候的白花像风雨中飘摇的枯叶,好像风一停就要落到地上逝去了。 要走进白花的心里其实很简单,他们成为朋友的契机只不过是林喧主动邀请白花一起去吃午饭,在白花的世界里,林喧是唯一一个不会拿有色眼镜看他的人。林喧的眼瞳干净明亮,白花透过一个人的眼睛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心境。林喧很招人喜欢,但是别人同他一起玩只是因为他在大家这里都很受欢迎,好像跟他一起玩是一种流行,好像每个人都同他关系不错,但没有人愿意同他成为“最好的”。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互相靠近,白花懂林喧的软弱,所以把整颗心都捧出来给他,林喧懂白花的孤独,所以他牢牢贴紧白花,抓住了风雨中的落叶。他们是彼此唯一的最好的。 很多时候白花物色好了合适的人选,都是林喧去抓的,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不方便外人参与,林喧亲力亲为,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就像林喧之前早早毕业打拼,白花能因为林喧的邀请就放弃学业毅然决然进入总局一样,白花想要做的事情,他林喧也会帮他尽全力做到。 听到林喧的问话,白花笑了笑,对着顶上的大灯闭了一只眼欣赏锋利锃亮的手术刀刀刃:“2号睡着了。” 林喧默默等白花准备好一切,然后跟在白花身后,看着白花推着推车再推动最里边的墙,旋转过后就进了白花的实验室。说是实验室,其实也不太贴切,白花并不是什么科学狂人,更不是什么实验家,只不过他喜欢这么叫。 入目是一排排快顶到天花板的柜子,上边摆满了瓶瓶罐罐。小部分还是空的,大部分都塞了些不明的器官脏器和半透明的不明液体,林喧跟着白花路过这些柜子,走到实验室的最里边。墙上绑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双手双脚被镣铐牢牢固定,头耷拉着,一副分不清死活的模样。 白花每天都记得给他打肌rou松弛剂,但是并没有把男人从墙上放下来丢到手术台上。他也并没有柔弱到那种地步,他的体能属于男人的一般水平。只是他喜欢让林喧在场,林喧不像白花,白花只会在需要紧急解剖重要尸体的时候上班,林喧更忙一些,所以等到林喧空闲需要时间。这大概是一种莫名的依赖感,白花做的一切都想让林喧知道,林喧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站在一旁看着他就好了,这很难不说是一种异样的陪伴,把他所有的肮脏与喜悦都看着,也算是他们一起经历了。 墙上的男人已经非常虚弱了,但还不至于到要死的地步,白花解了2号的四肢镣铐,在林喧微妙的眼神里一把扛起2号放在手术台上,白花撩起2号的袖子,在他千疮百孔的手臂上注射镇定剂和营养针,2号还活着,但是精神萎靡着,躺在那里的时候眼神是空洞的。白花好像不满2号的走神,奋力用空了的注射器的针头狠狠扎在他手臂上,2号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一挣一弹,嘴里冒出一句听不真切的脏话和怒吼,他的眼神愤恨地看着白花,深处又带着点瑟缩和恐惧。 白花看着2号鲜活起来的惊惧眼神,情不自禁说了句“真漂亮”。他好像变得和以前又有点不一样了。从前的白花是醉心于尸体解剖的狂人,他厌恶活人,一开始是惧怕的,后来变成了憎恨,他以前一直觉得,人只有躺在解剖台死着的时候是最美的。所以他日日夜夜几乎只和尸体说话,除了林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