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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坦白

    2009年5月3日   星期五

    一直到劳动节的假期，简纨才终于完成了这段时间领导交代的工作任务，想着孩子马上要高考了，得给她做顿好吃的，便提前下班去菜市场买了两根排骨，准备炖锅排骨汤给许寂补补，要是时间多的话，可以再做些小菜。

    简纨是七十年代从农村考出来的大学生，在那个年代，算是佼佼者。可惜运气不是很好，遇人不淑，父母在许寂很小的时候相继去世，兄弟姐妹也在她离婚后断绝了来往。如今她的人生任务，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了陪女儿长大这一条。

    他是准点到家的，原本想着把书包放下就去楼下买饭吃，谁知道一推门就闻到了rou香味。那并不是多珍贵的食物，所用食材根本没有家里的阿姨给他用的好，但他仔细再闻，想要分辨出汤里还放了些什么其他食材的时候，肚子就饿了。于是边弯身脱鞋，边开口叫人，“mama，我回来了。”

    简女士听见声，连忙擦了擦手上的水，从厨房那端冒出了头，笑着迎接他，“今天上课怎么样？老师讲的卷子难不难？”

    许枷根本不去揣测许寂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直接开口，“不难。”

    “你们班主任上周给我打过电话了，说你这个月进步了很多。我想着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读书别太拼了，就是少考一些也没什么关系。”简纨能和女儿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剩多少了，又怕闲聊影响她复习，所以想着趁吃饭或者休息的空当多说几句。

    但对于许枷来说，做饭的这段空隙可以不用学习，“我知道的，不会太辛苦。”然后回房间放了书包去厨房帮忙。

    说是帮忙，本质上就是陪聊。平时在家他没怎么碰过这些东西，不需要也没必要，刚才简女士叫他剥个大蒜，他蹲在垃圾桶边上抠了十几分钟也没剥出两个，惹得简女士取笑他，“以前不是教过你怎么剥蒜么，怎么最近总忘。”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只把手上没剥完的如数上交，而后到餐桌上安静地等晚餐。

    简女士有一段时间不做饭了，把饭菜做好端上桌的时候，一直在说，“可能味道没以前好了，但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到下半年没那么忙了我再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那是一锅用料非常足的排骨汤，每一勺都能舀出两块大rou，和家里阿姨炖出来的一大锅清汤比起来……没办法比。这怎么比。

    许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公正而客观地评价，“可能十岁之前会想，母亲的饭菜为什么不能做得更好吃些，但是现在有些不太在乎了。想着，饭菜做的不好吃只是因为做的人不用心，而真正用心做出来的，不可能不好吃。”

    宋烟就从来没给他做过这种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