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回忆录（于连视角） (第1/2页)

    然而为何仍在苦路上挣扎？

    然而为何不甘不满？

    然而为何挣扎？

    于连从不认为自己是领袖、是英雄，他只是一个想活下去的普通人。

    或许残疾的他比一般的普通人更加值得垂怜。

    他绝望的自尊着，所以他厌弃一切垂怜的目光，敏感而多刺，冰冷的挣扎着，为自己骄傲着，当一个追寻着荣耀的光辉的堂吉诃德。

    太可笑了。

    他能听见那些高高在上的强者胸腔中的嘲笑，而他闭目不言。

    比起在意岌岌可危的东西，活下去更重要，他看得见流民寨里生活着的每个人的光辉，比起新城的灯光不那么明亮但是温暖，他将这些微光视作珍宝。

    他不是一个领袖，他只是竭尽所能打造堡垒守护珍宝的残缺疯子。

    那么局长是什么呢？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拥有爱情这种奢侈的东西，为了活下去抛却无所谓的欲望是最正常的举措了，所以当他意识到他正在被汹涌的爱情之火灼烧之时，一切都太迟了——可怜的于连割舍不了这不该存在的无用情感，干枯的躯干快被燃烧殆尽了。

    他甚至开始不理智的埋怨局长，他是魔鬼吗？是魔鬼吧，一切都是诱惑，他在引诱自己，迫使无辜的人坠入温柔的陷阱，用有着阳光气味的梦境俘获猎物，然后将其吞吃的一干二净。

    如果这是他想要的……于连诘问自己，发现自己难以拒绝。

    但这都是自己最卑劣的揣测，于连告诉自己，局长是真切的关心着流民寨，他善良而且天真，他们成为了朋友，当然，他们志同道合，是天生的朋友。

    那么孩子般纯真的朋友是否知道他每晚会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他的梦里吗？

    他的朋友曾在他的面前安然入睡，沉默的疯子转动轮椅，在圣洁的朋友唇角烙下一吻。

    当他回归正常朋友该有的社交距离之时，他看见了神明灰色的眼，澄澈无比，倒映出他失态的面容。

    “你醒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泛的时间里回荡，干涩而绝望，没关系的，他的朋友冷静而理智，这不会影响流民寨……

    “嗯。”他的朋友打了个哈欠。好了，这样就可以了，结束了，翻篇了，没有关系了。

    在建筑师走神的时候，他的朋友伸出双手，阴影拢住了他，随后光明正大的吻了上去。

    太近了。建筑师和他的朋友眼里都只有彼此，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两个人了，荒诞的幸福感骤然升腾，虚无的快乐冲走了一切理智，于连忍不住伸出手环住了局长。这是一个很紧的拥抱，他们彼此都很用力。

    是因为好奇吗，所以探索永无止境，是的，这一切无关爱情，他们只是对对方的构造很好奇，过往已经无所谓，他们好奇并探索着对方的未来，尽管于连并不觉得自己会囊括在他这位伟大朋友的光辉未来里。

    “你是天生的领袖，你会有光辉灿烂的未来。”

    “那于连以后想做什么呢？”局长的手还环在他的肩上，脸埋在他的于连肩窝上，细软的灰色发丝挠在于连下巴上，很痒。

    “……”于连没有说话，细密的呼吸在局长头顶提醒他于连并没有睡去，局长等了一会，然后蹭了蹭于连，抬起头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灰灰的好像小狗：“不告诉我吗？”

    于连笑了，久违的很开心的笑了，他弯下腰把头塞到局长怀里，学着局长撒娇的样子也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很明显的笑意：“嗯，不告诉你。”

    “好吧，”局长答道，“那没能够得到答案的我只能对你施加报复了——”凶恶的局长抓住了于连的头发，开始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