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德罗夜话(骨科)_白氏兄妹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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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氏兄妹 (第2/2页)

等她下班后,特意叫她换身衣服进办公室谈话,话里话外是秀芹呐,我是真可惜你这么出众的条件,不用在正当的,擦马桶才几个钱,你陪一晚上客人就能赚一个月的,我是替你可惜啊。

    谁不知道这陪酒的,一干就是没有回头路,跟沼泽地一样,越陷越深,谁给你的钱更多,你就要听谁的,人的下限跟钞票厚度一起,票子越厚,下限越低。

    她见识过这群富人玩弄姑娘的样子,轻则灌醉乱摸,重则几个人围着给姑娘弄出惨叫,她一下没答应,说得回去考虑考虑,但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她回去问的就是哥哥的想法。

    哥哥肯定不同意,谁会允许自己的meimei干这种事呢?兄妹俩先是在家吵了一架,白秀芹说吃药看病都得花大钱,刷马桶,卖糖葫芦,紧巴巴地过日子,就这样的生活笑都笑不出来,白登瀛头一次把他meimei训哭,一张嘴就是句狠话,爹妈死的时候都没想过干这行,你要是敢干,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后来,他就来咱经理办公室骂人了,一堆姑娘都跑去经理门前偷看他,大家虽然是看笑话去的,但不少都被这病秧子迷得七荤八素,人都走老远了,还对着背影花痴。

    最后啊,白秀芹把他推出去了,可别闹到最后,连擦马桶的工作都得丢。其实这经理也明白兄妹俩的后台是歌舞厅的店长,这兄妹俩都说不同意,他敢来硬的吗?”

    女孩此刻啧了一声:“不过这种地方,躲得再好都有被拉下水的一天吧,又没得其他生存办法。”

    蒋洵点点头:“是啊,白秀芹也眼红我们挣的钱比她多,谁不会在放薪那天比一比啊,而且那时候发钱用的是信封,谁厚谁薄,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她哥毕竟这么一说嘛,自己心里也对我们这种陪酒的不待见了,平时我们从房间跑出来吐的时候,还过来扶一把,之后就不扶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埋汰她,你说大家伙都是挣口饭吃的人,瞧不起谁呢。

    不过从那之后,她的活也就只剩打扫厕所水池跟马桶了,用不着再搬东西出力,脸色也被养得红润有光,除了手天天还得泡消毒水,老是蜕皮。

    有一天吧,说来也巧,都不知道这是孽缘还是正缘了,她就碰上了全镇子最有钱的厂长的儿子,那天厂长儿子来,谁都没注意到他,毕竟这是人第一次进歌舞厅嘛,没记住长相,也没人关照他,他的酒量也是一杯倒,一杯酒下肚就出门开始找厕所要吐。

    那会白秀芹就跟平常一样在厕所迎候着随时擦马桶,这厂长儿子不知怎么地就进了女厕所,他看到厕所里站着个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就跑出来,边跑边说对不住,眼神也不好,哐一下撞墙上了。

    醉酒的客人见多了,白秀芹没见过像他这样见人就跑的,其实最怪的是,这人光是乍一看有点像她亲哥,个子差不多高她一头多,头发没怎么弄过,长到眉毛那里就剪,那鼻子那眼睛那嘴,白天仔细瞅着不像,但是大晚上去看,就真给人白登瀛来了的感觉一样。

    白秀芹平时不去帮男客人的,但是你说眼前这人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哥哥,她就动了恻隐之心,攥着块干净的布就去给厂长儿子擦血,血没擦干净又给白秀芹身上吐脏了,他死拉住白秀芹的手不放,说什么都要给她赔钱,一把塞了一百块。

    一百啊,白秀芹身上那件破衣服都给洗薄了,能值几个钱?我们那时候,一块土豆才五分钱,她哥站街口卖糖葫芦,冻得冷飕飕的,一串糖葫芦也就9毛左右,再除去本钱,一晚上能有二十块钱的收入,那都能回去给白秀芹说好久。

    白秀芹拿着那一百块的钞票,人的魂都飞走了,定定地蹲在厕所,怀里抱着睡过去的厂长儿子,腿蹲没蹲麻不知道,那天直到有人发现这俩人,不然还得蹲下去。”

    VB:一只霉羊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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