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的色彩:海伯利安战记(德国骨科,1V1)_Chapter 2 记忆的骗局(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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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 记忆的骗局(3) (第2/4页)

台边的镜子裂出无数道碎片,重叠着艾格妮斯的影像;银质烛台上爬满氧化的黑色斑痕;中国青花瓷瓶远渡重洋而来,现在碎成无数残片,静静躺在木盒里。刺绣沙发和胡桃木桌椅的巴洛克式线条依旧辉煌,但时代早已进入追求摩登的二十世纪,它们全被盖上厚帆布,沦为过时行当。

    墙壁上的挂钟早已停滞不转,日期甚至还停留在1915年11月21日。

    身裹床单的姑娘叹口气,努力不去回想昨晚的事情,宁肯自己和这堆旧物一起被遗忘掉。她在房间里转悠,必须要为自己找点事情做。

    幸好,房间尽头处还有个低矮书架,堆满二十年多前的旧报刊。

    1914年7月:“&039;必须为帝国荣耀战斗!’德皇威廉二世正式对英格兰帝国、法兰西共和国宣战。”

    这是外祖父在发动欧洲战争前的演讲。创造历史的人突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艾格妮斯坐在地板上,饶有兴趣地翻阅起家族史。

    1917年10月:“英雄不在!举国哀痛!威廉二世中风逝世,长子艾德温即将继位。”

    报纸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手捧祖父骨灰盒,仍然强装镇定。他正在对着勃兰登堡门前数以万计的人民致敬。王子身形消瘦,在茫茫人海里不知去路。

    1918年1月:“艾德温皇帝大婚,德奥帝国将迎来首位新大陆皇后——塞茜娜-洛克菲勒。”

    看来父亲和母亲就是在这一年结婚的。艾格妮斯的母亲塞茜娜是美利坚人,她是个不同寻常的美人,骑马如风、追逐刺激,十八岁那年曾独自驾驶飞机跨越大西洋。结婚后,塞茜娜仍然在霍夫堡皇宫草坪上试练她专属的红色洛克希德式滑翔机。

    塞茜娜经常身穿翻领镶毛的皮夹克和高筒皮靴,身材虽然娇小,腰带却勒得紧俏。棕发剪短成齐耳波波头,头顶压着玳瑁宽幅墨镜。每当她牵着艾格妮斯在草地上奔跑时,橙花薄荷调香水从领口挥发芳香,脖子上的白色长丝巾穿过阳光,染成几近透明的蓝,在风中飘荡飞舞。

    母亲用抑扬顿挫地美国式口音说,这就是风的色彩,风的尽头是自由。

    德奥皇宫的贵妇都嘲讽塞茜娜是“又一个‘埃米琳’”。(注:西方早期著名女权运动家)她也始终没能融入欧洲圈子——在艾格妮斯十一岁那年便与皇帝协议离婚。

    除去旧报纸以外,剩下的都是些生物学、语言学等学术论文杂志。基因变异、索绪尔符号理论,这些学问实在过于专业,她还没读下几行字,所幸宣告放弃。

    废纸之间突然发出隐隐的光芒,艾格妮斯的目光停留在一本深蓝色布面的硬皮书前。书籍装帧精美,封皮上的烫金图案依旧熠熠生辉。她怕打梦晨,翻开册子,映入眼帘的是——   ——

    《飞行者日志》

    艾德温-霍华德,1914年始记。

    竟然是本日记,还是父亲当年的亲笔。

    里面会有什么呢?心脏砰砰直跳,艾格妮斯双手颤抖地打开日记本。

    二十三年过去,钢笔的墨迹已经开始发散,字迹变得不太清晰,但花体字依旧飘逸优雅如初,一看就是出自父亲的手笔。

    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夹在日记扉页。三个青年并肩站在海德堡大学的草坪上,笑容灿烂动人。最中间的年轻人和父亲面容十分相似,但身材更高大壮硕。他身穿海军衫,双手叉腰,神气十足,大概是刚从军队服役归来。左边的人身材最清瘦,留着黑色的短发,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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