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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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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天子袍服落在广陵王身上,刘辩小心翼翼地将她裹好抱起,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游弋着——离开了这片尸山血海。
甬道中回响着地面与鳞片、衣料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声。
与其说是“巢”,人对这个地方的称呼更倾向于:墓xue。
主墓室十分空荡,棺椁与陪葬品都还没来得及运入,正中是一座白玉石台,石台侧面雕刻着祥云,祈祷墓主人死后还能够飞升成仙。
刘辩低头轻吻,怀中人的鳞片已经蔓延至面颊,唇上触感冰凉,他小心地将她放在石台上。
“这里很宽敞吧,我原本就想好,要睡我们两个人的。”
他伸手去脱她的手套,短刀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手还虚握着,他替她舒展开微曲的手指,将和着血rou的布料撕下。
广陵王疼得一抽。
“没关系,没关系,就快好了。”刘辩诱哄一般安抚着她。
他仔细剥去她的衣物,大片血rou与布料粘连,广陵王太过痛苦,身体以不符合人类的柔软度怪异扭曲起来。
刘辩感同身受,昔日缀满珍宝的乌发此时的饰物只有血泪。黑色蛇尾缠上她光裸的身体,她如今的身体柔若无骨,令人忍不住想要用上十分的力气来确认她的存在。
他低头舔舐她的伤处,舌头过分细长,卷曲着剐蹭表面的血渍,送进自己口中。
就这样反复清理后,刘辩用指节拈着残箭往外拔。
它实在扎得很深,血rou发出黏腻的声音。过于痛苦,广陵王不受控制地痉挛,甚至痛得醒过来:“不……”
休想……休想!
刘辩颤抖着绞紧蛇尾,女性躯体在此时显得格外娇小,她就像是一根他拼命抓住的稻草。
休想就这样一走了之……
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
刘辩咬进她才长好的颈侧鳞片,两颗尖利蛇牙刺破皮rou,似乎要将毒液注入她体内。
穹顶上嵌着的夜明珠将室内照得纤毫毕现,广陵王身上的鳞片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肌肤上繁殖,从颈部往上、往下,覆盖住柔软的肌肤。
箭头啷当落地。
血液从石台淌下,流过雕刻的缝隙,祥云被勾勒出诡谲的鲜红轮廓。
刘辩忽然想起小时候刚到隐鸢阁,广陵王说要带他去看日出。两人趁夜摸出山门,没防备夜里山路不好走,他一脚踏空,他们牵着手,她自然也被带着跌倒。两人囫囵滚下山坡,不知道摔出去多远,撞上一棵树才停下。
准确地说,是广陵王撞上了树,他撞上了她。
广陵王满头满脸都是草屑树杈子,面颊还蹭伤了一块。刘辩被她尽力护在怀里,倒没什么事,只依稀记得他们这样的人不能伤在脸上,觉得闯了大祸,惴惴不安,连哭都忘了。
就在这时,她笑说:“你看。”
万簇金箭似的霞光透过云层迸射出来,天边酡红如醉。
刘辩呆呆望着,眼睛痛得流泪。
一如此时,正如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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