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守空房 (第2/2页)

得很。

    地位虽低，却不怕他，这便是问题所在了。

    小鬼背后自有大鬼、大鬼之上更有恶鬼，这批来晋州窥探者，他们的主人会是谁呢？吊死鬼、无常鬼、急色鬼……还是数年前被现任喜丧鬼打到节节败退一蹶不振的上一任喜丧鬼？

    只有自诩是老谷主亲信的，才会教得手下对他全无畏惧，只是不知这老谷主所指，是掳他入谷的上上代谷主，还是那位被他扒了皮的上代谷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到城外把这两个小鬼找个地方埋了。晋州城里阿絮的耳目众多，万一哪个不长眼的发现了尸身告到阿絮那儿，当真称得上一件麻烦事。

    没有周子舒在的日子里，时间于温客行突然模糊了起来，一开始还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后来每天练了武，会到城中禅院外头听一会儿经，却从不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希望阿絮快点回来——要平安地回来。

    进了六月，温客行又一次真气走岔，双目突然瞧不见了。

    他并非第一次因为真气走岔而失明，所以也不是很惊慌，摸索着饮了水，到床上躺下。他的武功除却家传、四季山庄和霓光宫的底子，剩下的是偷学的鬼谷诸鬼的武功门路，仿形却未必能仿神，学了新招数之后总要来上这么几回，过几天就好了。

    更何况在周府，一应事务自有婢女伺候着，也就是沐浴要麻烦些，他找来九霄帮忙，却没说自己如今目不能视，只说头痛血气不畅，看东西模模糊糊，还有些畏光。

    总之是糊弄了两天。

    有侍女进来收拾碗碟，他还请对方送好克化的糕点进来。

    于是顶着一头乱发回府的周子舒被丁女官堵在了东院侧门前告状，说是小郎君已经两日不曾正经进食，只肯进些糕点，再多便是小包子、小馄饨这些面食。

    周子舒唯有苦笑而已，叫侍女打了水先清洗了，换了洁净衣裳才到卧房去，瞧一瞧温客行到底怎么了。

    她先是去了明州，后来又到越州去，刺杀了两地的几个官员。得知越州刺史欺凌当地的富绅张家，越州刺史又死于她之手，原准备扮作张家来投亲的女眷躲几日，张夫人瞧她孤苦伶仃的，也答应了，不想引她去了花厅见着张老爷，对方的神情都凝固了。

    这越州富绅张家原是镜湖剑派的张氏，五湖盟五姓兄弟里最小的，张玉森瞧着她脱口而出一句“侄女”，原是认得她的。

    又岂会不认得。便是不认得她，也认得白衣剑。她是秦怀章的首徒，十三岁就接了白衣剑，在江湖中扬名，尔后做了四季山庄的庄主。四季山庄当年被江湖各大势力欺压，不得已而迁往晋州，镜湖剑派倒是没掺和，但也没帮忙就是了。

    这孤苦无依的读书人家女眷是装不下去了，周子舒都想把经手越州诸富绅情报的手下们叫来骂一通出气，勉强休整了一日便上路回晋州去，中间还被太湖派的人拦了拦。

    太湖派的掌门有意攀附晋王，早就偷偷搭上了线，只是一个两个都来在她面前充长辈，她可没这个耐心，留了两个人让精心伺候着赵掌门到晋州，自己快马加鞭赶路去了。

    身上的伤都没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