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祸福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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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他却觉得这话有些刺耳。

    他的视线描摹她过长的发，没人替她修剪，垂在脸颊上，脸色也苍白，身上更瘦，又看见她不合身的衣服，管家没给她买衣服吗？

    他想起下班的时候，下属接到一通女儿的电话，脸色的笑容越发灿烂，虽然嘴上还在说着这个月的零花钱已经超标了，但还是答应给她买新的衣服包包。

    她的同龄人能任性地对父亲撒娇，提要求，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的爱，在许酲妍身上，却从来没有发生过，就像是她没有参与的一场晚宴，不只是没有合适的礼服，更是因为她连邀请函都没有收到。

    男人没有再表露什么，只是等她把甜汤喝完之后，问她吃完了吗。

    许酲妍点了点头。

    “我带你出去买点东西。”

    ……

    CBD商场，二楼。

    这样一对组合出现在商场里很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回头率很高，许酲妍显得有些局促，她先是被许恽带到造型店里，为她换了一个合适的发型，又带进高奢店买了很多成套的衣服，sale眉开眼笑地称赞许恽的眼光，又夸许酲妍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这样热烈的恭维让人难以消受，但多了也就习惯了。

    买下的东西都会打包好运到家里，以至于这样从头到脚重新置办完，许酲妍穿着裁剪极佳的白色洋裙，上面熨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黑色的发丝经过修剪柔顺地垂下来，在下颌开始修理出层次，梨花扣的弧度往内微微卷翘，直到垂到腰间。

    没有了遮挡，那双剔透的眼睛便显现了出来，那样的水润清澈，看人一眼，就会令人心生爱怜。

    许酲妍的皮rou很白，骨架又瘦，这样打扮下来，宛如璞玉雕琢，分明还是一个人，却感觉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懂高奢店的规矩，所以当那些sale将原本对别人说“没货”的包包摆到她面前时，她还有些疑惑，许恽见状笑了，只挑了几个颜色老气的出来，其他都刷卡带走。

    这样昏头昏脑地摆弄了一晚上，她精疲力尽地倒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没一会儿，父亲侧头看她，发现她的小脑袋垂到自己的肩膀上，又睡着了。

    贪睡，说明身体不好。

    又在心底记下，想着请医生来给她调理调理。

    女孩在梦里好像还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他侧过头去听，才听出几个模糊的音节，“爸爸”，“不试了”，“好累”……

    离得近了，他的鼻尖突然闯进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一股冷香，但太过馥郁，缠绕在鼻尖不肯散去，许恽觉得这股味道有些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嗅过。

    到家了，他也没舍得叫醒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