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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绍卿衣发俱湿,满身泥点,一路冲进军营。“我哥呢?宋景仪呢?”校尉被他抓着衣领连声质问,脸涨得通红。“报!宋将军回来了!”信兵冲进来。叶绍卿心里一动,立刻丢下校尉,跟着跑了出去。战马与兵士浑身泥泞,正缓缓进门,叶绍卿一眼就看见最前面的宋景仪,心里一松,长吁了口气,挤出人群,振臂高唤,“景仪!”宋景仪似是没有听见,他高喊了几声,他才循声缓缓转过头来。见到叶绍卿,宋景仪怔住了,他面色苍白若纸,一双细长柳目中雾霭密布,黑沉如死水。叶绍卿心中闪过不祥,仍旧一路跑至他马下,拉住铜雀的缰绳,“受伤没有?”他这么问着,却是往他身后又探头去,“我大哥呢?”宋景仪坐在马上,似乎筋疲力尽般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翻身下马。他似是立不稳,靠着铜雀低头轻喘。叶绍卿见他身上有匆忙包扎的痕迹,知道他定是受了伤,连忙扶他,“伤得重不重?军医!”宋景仪腹中胎儿翻搅,仿佛有只手摁着他小腹大力压入,只把那里的脏器尽数揉碎了去,他若不倚着铜雀,几乎就要站不住了。只是此刻,更大的难事立在他跟前,叶绍卿。他万万没想到,叶绍卿会来北境,他更想不到的是,他们的再见,会是在如此境况之下。宋景仪忽地有些万念俱灰,因为下刻过后,他和叶绍卿之间,怕是就此无法了。“……绍卿。”宋景仪喉中干涩异常。叶绍卿仍在检查他的伤势,闻声不解看去。宋景仪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只扳指。材料不是玉石,却奇特的是铁质的,上面纹路凸起,纹面光滑,显然很有些年岁了。那上面的纹路,是叶家的家徽。叶绍卿看着那扳指,立刻就僵在了那里。他自然认得这扳指。当年叶家先祖战功赫赫,取下其战甲心窝那处的一片铁甲,熔炼锻造成这枚扳指,世代传于嫡长子。是以牢记祖宗英灵,亦是护佑子孙在战场上周全。叶铭修每次出征,这枚扳指必会佩戴在他左手,叶绍卿少时可没少嫉妒。这枚扳指意义非凡,叶铭修断不会脱下予以他人。此时扳指在宋景仪手中,而叶铭修没有回来。叶绍卿退了一步,死死盯着宋景仪的手,不敢去拿,只是长久看着,也不做声。宋景仪心中疲倦异常,死死拧着腰间衣物,挨过腹中绵长痛楚。他在顺着阿史那附离指的那个方向,在雨中翻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叶铭修的尸身。尸体被马踏过,几乎不成人形,宋景仪辨认许久,直到发现他手上那枚扳指,终于全身瘫软,跪倒在尸堆中无力起身。七年前,宋景仪入叶铭修军中。若没有叶铭修关照提拔,他必定早已死在渝西。宋景仪在宋府时,因身世难堪,与兄长们并无多少手足之谊。七年边戎,倒反是叶铭修真正像个大哥一般,连叶家的武功都不避嫌地教导了他。想来叶绍卿那种赤子心性,也与这么个稳妥兄长在不无关系。他总觉叶铭修如战神般无坚不摧,总不该如此轻易陨在这洧谷之中。终究是来迟一步。“你不是去救他的吗?”叶绍卿猛地向前一步,揪住宋景仪的衣领,眼眶通红,暴怒道,“宋灵蕴!我哥呢?你救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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