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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可说变不也很快就变了?严清怡没办法相信,却识趣地没有作声。七爷心里暗叹一声。适才,听到李实跟秦四娘的喜事,她还是笑逐颜开,可轮到她自己的事情,脸上半点笑意都没有。说到底,她并不相信也不情愿。可七爷不愿再等。三年前,严清怡回济南府的时候,他在京郊的土地庙就对她说过心仪,她视若罔闻。斗转星移,三年已经过去,她仍是对他无动于衷不假辞色。这样远远地看着,等再久都没有用。他要守着她,与她朝夕相对,与她耳鬓厮磨,他要让她参与到他的生活里,让她的眼里心里全是他。七爷敛了神思,柔声问道:“你可记得你的生辰八字?”严清怡思量片刻,才回答:“我只知道出生年月,却不知道时辰。”其实,薛氏曾提到过,原身是快天亮的时候出生的。推算起来,应该是寅正或者卯初。可她是两世为人,从rou身上看,是严家的女儿,而从魂魄上看,却是罗家的姑娘。钦天监多得是会观天象测命数的能人异士,如果看出异数,把她当成妖魔鬼怪,她还怎么立足?严清怡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七爷不疑有他。人的生辰八字关系到命理时运,通常不会告诉别人,只有亲生爹娘才知道。而且只有论及嫁娶或者涉及生死才会用到。薛氏死得突然,严清怡不知道也是正常。七爷点点头,提笔蘸墨,就着适才她拿来的一沓纸记下她的生日,边写边道:“你这边没有人cao持,六礼就从简来办,纳采、问名和纳吉就免了,纳征不能省,而且三书我想昭告天下,你觉得可好?”三书就是聘书、礼书还有迎书。纳征则是过大礼,男方要把订亲的聘书和写着聘礼单子的礼书送到女方家里。严清怡不太懂这些俗礼的具体步骤,却是明白昭告天下就意味着得到了宗室认可,是要堂堂正正地嫁到皇家去。遂点点头,道一声,“好”。脸上仍是平静如水,没有半丝喜色。七爷盯着她片刻,忽而垂眸,往砚台里续上少许水,执起墨锭再研数下,略思量,提笔在纸上写下数行字。少顷,搁了笔,略带抱怨地说:“一上午说得口干舌燥也没人沏杯茶给我。”严清怡恍然醒悟,急忙道:“我这就去沏茶。”“算了,”七爷笑着拦住她,“你要有心也不至于现在才想起,我平常喝老君眉,等让人送些过来备着。还有衣裳尽快做出来,我等着穿,要粉白的并蒂莲。还有嫁妆我替你准备,可嫁衣你得自己绣。”说罢,拎起椅背上搭着的斗篷递给严清怡。意思是要她伺候他穿衣。严清怡抖开斗篷,双手撑着披在他身上,在给他系紧带子的时候,七爷一把握住她的手,俯首,双唇靠近她耳边,低低道:“嫁衣上绣白头富贵,我要与你白头到老共享富贵。”严清怡只觉得触手冰凉,尚不及反应,七爷已然松了手,撩起门帘大步离开。严清怡看着摇晃不停的门帘,片刻才收回视线。目光触及四仙桌上的纸,上面写着:人言人有愿,愿至天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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