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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半，郑祈瑞上完课，背着书包扒着门框，探头对方棠说:“哥，那我先走了啊，你加把劲儿。”

握拳比个加油的姿势。

方棠转身半趴在椅背上，摘掉一只耳机:“嗯，再见。”

总体而言，这小孩各方面都挺顺眼的。

郑祈瑞露齿一笑，哒哒哒跑到门口，方棠能听到他对方喻说:“老师，不用送啦。下周见！”

方喻笑着回应:“下周见。”

又过了十分钟，方喻端着果盘走进书房，不轻不重的数落:“这都几个小时了？不叫你就不知道休息是不是？”

方棠摘了耳机，殷勤的把椅子挪了位置，又接过果盘让方喻坐下，得心应手的卖乖:“我知道错了。”

方喻哼了一声，看方棠弯下腰，拿牙签插了一块苹果，弯着眼睛递到他唇边:“尝尝甜不甜。”

方喻也不矫情，咬到嘴里边嚼边说:“行啊你，借花献佛。”

方棠拖着果盘又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到方喻对面。空间有限，方喻收回腿，方棠见状抬起屁股见缝插针紧跟着前挪几步，最后成功将右腿插到了方喻两腿之间。他的膝盖隔着布料轻轻蹭到方喻的大腿，皮肤感觉不到，心却掉进了37℃的恒温。

他像只偷了腥的猫儿，无视方喻“太挤了”的要求，一本正经的又插了块菠萝倾身送过去:“这个呢，甜不甜？”

方喻咬下水果，伸手去拿另一支牙签:“老实吃你的吧。”

方棠眉眼弯弯，喝了蜜一样甜。微风爬过窗边，又爬出窗帘，围着两个共享一盘水果的青年打旋，偶尔吹起碎发，好让端着盘子的那人能理直气壮，碰碰另一个人的脸颊。

周末。

起床，吃早餐，码字。

方棠给自己定了闹钟，一小时一次。闹铃响起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把键盘一推，拉开椅子迈着两条长腿向外走。

“小喻，”田螺青年推门进来，眉眼弯弯，嗓音温柔又愉悦，“一个小时啦。”

方喻放下碳条，揉揉酸涩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却猛然感到一阵刺痛。

他闭上眼睛又用手按了几下，无济于事。

方喻只能对方棠说:“棠棠，过来帮我看一下，眼睛里是不是进了睫毛。”

他转过脸，方棠却噗嗤一声乐了。

方喻佯怒道:“你笑什么？”

方棠凑近了，神色自然的用指腹摩挲方喻眼睑周围的皮肤，力道轻的像是在擦拭珍贵易碎的瓷器。

方喻有些不自在，踌躇着问:“……怎么了啊？”

方棠说:“你把东西抹脸上了。”

方喻后知后觉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果然黑乎乎的。他顾不得那个，埋怨着说:“你先别管那个，快帮我把睫毛弄出来啊。”

嗓音里甚至罕见的带上了嗔怒的意味。

他连撒娇都这么可爱。

方棠眼中，全是闭着眼睛仰着头，全然信任的面向自己的方喻。他浸润在金色阳光里的发丝，他漂浮在空气中细小白色的绒毛，他笑闹的神态和说话的语调，于方棠都是世间难觅的珍宝。

他发呆太久了，一动不动，愣愣的捧着方喻的脸颊。方喻为了方便他动作，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等了半天这人却没动静，他忍不住调整了一下姿态:“找到了没有？”

“……等会儿，”方棠回神，拉住他的手腕往前走，“刚才太暗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