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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嫣缓缓摇头：“哥，你爱过谁吗？”

容雅一怔。“若有一天，让你再也不能拉琴，再也不能吹笛子，再也不能碰乐器了，你会不难过吗？你不会舍不得吗？”

……我会。可是，若把它们和你比起来，我会选择你。我会选择这个家。容雅紧闭着嘴。有些话，不必说，他以为青函是懂得的，可原来他什么也不懂。“哥，你没爱过，所以你不懂得。爸没了我，他还有你，还有华连成。柳儿没了我，他一样会红，日后，他会得到更多更多的补偿。可是汉臣，他没有我，就一无所有了。”“那么你自己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沈汉臣对我到底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我对他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所以，我不能离开他。”容嫣侧过脸：“哥，对不起。”容雅痛心无已的看着弟弟。“青函，负心多是读书人，你如此对他，哥只怕你将来会后悔。”“汉臣他不会的。他不会的。”“青函……”容雅闭了闭眼睛，已无话可说。他本不是擅于言辞的人。从怀中掏出照片：“青函，这是咱们兄弟的合影，我去取了。”容嫣伸手接过，借着灰暗的光线看了一看，照片中的自己，站在哥哥的身边，微笑着。站在一起的两兄弟，那时与现在，完全是两种心情。“朱五先生很是挂念你，他还在问，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去。”容嫣红了眼圈，不说话。容雅转过身，容嫣在他身后道：“哥──”“……”

“你替我，好好孝顺爸爸。青函不懂事，老是惹他老人家生气，可是，可是，青函心里，青函心里……”

容雅点点头：“你放心。”停了停，又道：“青函，别忘了，你是咱们容家的二少爷。什么时候想回家，就回来。哥永远都是你哥，爸也永远都是你爸。”容嫣无言点头。容雅把心一狠，出了门，恍恍惚惚的下了楼。走出这房子，只觉得天昏地暗，北风一阵紧似一阵，吹得脸上一阵发凉。远远的看到沈汉臣，因他此时心中伤痛，又是泪痕满面，实在无法再保持礼貌与这人寒喧，所以也不理他，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过去了。沈汉臣本来在北风中冷得发抖，一看容雅是一个人下的楼，喜从天降，全身发热。也顾不得和他招呼了，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青函──青函──”冲进门去，只见容嫣全身脱力似的跪在地上，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容嫣在他的怀里微微战抖。第一次，他感到怀中的爱人是那样软弱，那样无力。第一次，他感到自己是完完全全地将他拥在怀中。“青函──”“汉臣，”容嫣哽咽道：“我……我从今往后，也只有你了。”“我知道。我知道。”他揽着他的头，万般怜惜地抚摸他的头发。他感到细软的发丝从他的指尖流过，象是怎么也流不尽的微凉。这一刻在沈汉臣的胸中燃起了无明爱火，让他感到自己充满了勇气。他想要去保护他的爱人，他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证明自己足够强壮，证明自己完全可以保护他，可以让他依靠，证明现在的一切牺牲都是绝对值得的。冬夜迅速来临。在黑暗中，两个人顾不得吃饭，顾不得长夜漫漫，北风在窗外呼啸，顾不得手指冰凉，他们全身燥热，又哆嗦，又疯狂，盲目的把自己交付与彼此，他们渴求彼此的体温和呼叫，每个人都在使出与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