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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酩酊大醉中醒来。

我以为这时，一切一定都尘埃落定，我不必再苦熬，艰难的等待这一天过。等天擦黑，等黑夜降临，再等黎明到来，等晨光微熹。

但小满踌躇的躲在门后偷看我。我招手让她进来，她十分不自在的站在我面前，又小声的问我：“少爷，苏小姐今天和别人结婚了，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听小满这样说，我才了解原来这一天并没有过去。此时窗外还是高照的艳阳，大约正午的模样，按照婚礼正常的进度计算，这时大约快到交换戒指的环节。

她一直想嫁给那个人，我终究在这个少女即将如愿的时刻变得这样清醒。

我看了看小满，她皱着一张脸等我回答。

我早就知道，还经由我一手促成。但我不会这样回答小满，这是个心思极其简单的小丫头，她永远也不会理解这里面的很多原因，事实上，我自己也不是很懂。

我是秦熠，哪一个人眼里的秦熠也都不是会把喜欢的东西拿出来拱手让人的。

小满如果知道我这样做，她一定会怯弱又不解的对我说：好没道理，少爷你这样好没道理...

我正打算告诉小满，我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是个好骗的姑娘，我这样说她就会相信。

可这时，外面透亮的天，突然变的一片漆黑。这样诡异的情景我从不曾见过，却觉得熟悉的可怕。

我不知道原因，但这个时候我就是觉得应该亲自去看一眼那个少女。

哪怕是她朝别人笑的模样。

等我来到礼堂的时候，发现这个地方早已乱作一团。

我走过去，到婚礼台前。看见这个少女躺在李云啓怀里，她这时无声无息，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见过她这幅模样的。

同她笑时，眼神缱绻的望着我时，淘气时，一样让我觉得熟悉。

就像曾经见过，然后又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中重现过那样。熟悉到，我甚至不需要伸出手证实，就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她细白的手腕上这时不再有脉搏，她胸腔下的那颗心脏也不再会跳动，她的鼻翼下一定也感受不到温热的呼吸。

这种认知清晰的可怕，我从没惧怕过什么，也不擅长蒙蔽自己，但我不敢亲手去验证这件事。

可是，不需要我去验证什么，人群中那些人一脸惊惶，抱着少女的男人这样沉默，他低垂着头颅，我隐约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绝望，和我此时胸腔中流淌的东西如出一辙。

然后直到，这个少女身上被盖上白布，连同她那张惊鸿艳绝的脸庞也一起被盖住，被放进救护车，救护车发动引擎，开出我的视线。我也没有再伸出手，妄图去触碰这个少女。

我想我从前一定不知道，原来不能得到这个少女的爱慕和留恋并不算什么，所以那时我才感到荒芜。

直到这个时候，我突然醒悟过来。她波光潋滟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不会对我笑，不会张望我，甚至不会对我冷漠的嘲讽，也不会再说出许多我不想听的话。

这些，才是真正难以承受的事情。

我记得不久以前对这个少女说过：如果后来你厌倦了他，厌倦了那种生活。苏宝言，那时候你就回来找我。

我是真正那样想，但不是真正要成全她。

我想，人的一生极其漫长，她的前半生已经痴迷他人，或许后半生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