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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上不诧异,有那么两分意外,又有那么几分情理之中。自从先前在村口见到宫弦和解东风后,难以名状的怪异感便一直笼罩在商青鲤心头,怎么都挥之不去。商青鲤总觉得在北疆遇到这两人……太过巧合。宫弦此时前来,确实能为她一解心中疑惑。商青鲤见江温酒没有与宫弦搭话的意思,只得开口唤道:“宫姑娘。”宫弦点点头,借着月光扫视院中一圈,自行走到桌旁坐下,她看着商青鲤,开门见山道:“商姑娘,你们也收到了那人的信?”她这话问的莫名其妙。“谁?”商青鲤皱眉。商青鲤疑惑的语气不似作假,宫弦闻言看了眼熄了火把进了屋子里的牛简,犹豫了下,才压低声音道:“当初给银筝阁机关墓消息的那人。”宫弦此言让商青鲤忽地想到离开祁州的前一天夜里,宫弦向她坦言机关墓并非银筝阁发现时说的话——“那人……似乎对你挺感兴趣。”“他说……你要是死在墓里,那个疯子的戏就唱不下去了。”当日商青鲤就猜想过那人究竟是谁,他口中的“疯子”又是谁,但她长期生活在漠北,向来不关心武林中事,除了长孙冥衣也并未与什么江湖人结交过,所以思来想去始终毫无头绪。现下宫弦又一次提到那人,并且还提到了信,商青鲤想着在长安沉香居收到的那张写了簪花小楷的信笺,不知怎么就绷紧了心弦:“什么信?”宫弦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笺递给商青鲤,又将桌上的烛火往商青鲤的方向挪了下,道:“这就是了。”商青鲤伸手接过,将信笺抖开。纸是好纸,用的是观止楼里十两银子一张的兰花笺;墨是好墨,用的是出云城中价比黄金的云水墨。字……也是好字。一手簪花小楷,宛然芳树,穆若清风。商青鲤握着信笺的手一颤,险些捏不住薄薄的一张纸。坐在她身旁的江温酒见此忙伸手覆住她的手背,低眸扫了眼信笺上的内容。“重阳日,遥山之巅,烟波楼。”与商青鲤在沉香居收到的那张信笺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宫弦这张,信笺右下角有烟波楼楼主柳宿的落款和一个“秘”字红色印章。玉落溪、放出机关墓消息的那人、那人口中的“疯子”、烟波楼、重阳日,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事竟然连在了一起。那么,这几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每一件都要牵扯上她?执笔写下这簪花小楷的人到底是不是玉落溪?若是,玉落溪想做什么?若不是,这人到底是谁?商青鲤仿佛置身浓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面容隐在浓雾里的那些人。她心中有些乱,有些烦躁,还有自己也未能察觉的不安。在她抖开手上这张信笺的时候,她就笃定重阳那日会有大事发生。覆住她手背的那只手抽出她捏在手中的信笺,而后取下笼在蜡烛上的灯罩,将信笺凑在烛火上,任由火舌舔舐上信笺。直到信笺燃烧成灰,江温酒收回手,转而握住商青鲤放在桌上的手,道:“有我。”并不是多么铿锵有力的两个字。他语气再平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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