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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最】过客(BE) (第4/4页)
的难缠。可是他放着好好的祆撒舞司不当,非要做尽恶事,也是令人费解。 “讲起来,你想知道自你死后,绮罗生过得如何吗?” 他的胸口蓦然作痛,触到的只是空无一物的心腔。最光阴别开眼去,泄露了那几分情绪,“不想。”暴雨心奴冷不防握住他的手,以一个并不符合他们关系的、亲昵的姿态,双手紧扣,交握在他的心口。 “他为了替你报仇,重新找回前世属于九千胜的刀觉,就是为了——杀我。” “为什么我那么爱他,他只会为了你杀我?” “为什么心奴爱的人,从来都不爱我?” 最光阴漠然地甩开他,“是吗?吾以为,你早就该习惯了。” 经历了无数次轮回之后的最光阴,自然也不是百年前那位被暴雨心奴哄骗饮下毒酒尚不自知的少年。反正现在他已经死了,暴雨心奴既不打算让他散魂,便奈何不了他。 从前他觉得跟此人沟通十分困难,不如打一架来的痛快。现在身死魂散,万事皆休,有些话说不说都无所谓了。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九千胜,有多爱呢?让他因为你而往生。”他忆起了那名萍水相逢,与他谈天论地的江湖剑客,“你知道黄羽客和一剑风徽为什么至死都要对你隐藏烈雨剑法的秘密吗?” “因为修炼烈雨剑法,需要以病练剑,才能达到顶峰。因为你的父亲不舍得你......” 青年眸中闪过一分的讶异,仅有一瞬,又冷冷打断了他,“够了,最光阴,你比我还了解我的父亲吗?” “你是在教训吾吗?用得利者的口吻教训得不到的人,真讽刺啊。心奴不爱听大道理,你可以省下了。” 几句陈年的旧事,早就随着那些旧人的骨灰而消逝。带着血味的雨水再度飘落尘世的那一晚,他亲手点燃了朋友的火葬堆,北狗在那一刻体悟到了人世的冷暖。他不介意多说一些,亦不指望仅此就能让暴雨心奴幡然醒悟。少年轻轻摇头,“吾只是在告知你......” 他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淡然道:“你爱的从来都不是别人,只有你自己。” “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如果你还爱绮罗生,就不要再去伤害他。”暴雨心奴作恶多端,他种下的恶果必须以命偿还。只有达到刀境巅峰的九千胜,或者说重拾刀觉的绮罗生才能杀他。但是出于私心,最光阴不愿让绮罗生遇到危险。他更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做自己快意的事,湖海不留憾恨。 他能感受到,暴雨心奴身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尽头,他的命火将熄了。到了那一日,自己也会随之魂飞魄散。 最光阴的魂魄越来越淡,他安静地闭上眼,陷入了沉眠。暴雨心奴抱着他幻化出的残影,依然沉默。 只有这么一刻,他想着就这么死去也不错。他一生执迷,亲手葬送至亲与至爱,此心一病难医。如果永世的孤寂是献祭祆撒大神的代价,至少,在他想要了结这无尽孤独的那一刻,还有人黄泉相陪。 【8】 九天一击,千钧劈地。 暴雨心奴最终战败于绮罗生,受自身魇火反噬,在烈阳之下,自焚而终。 身后是迷离的火光,白衣刀神收刀转身,连一眼都不曾回望。 他放下了手中的绮罗玉耳。 最后一次闭上眼,再度来到意识世界,魔罗心海也燃起了大火,满目的曼陀罗花皆化作飞烟,那个出尘的身影淡然地站在火光之中。几乎透明的灵体将要化为光影,逐渐消淡。 第二次,他又说了同样的话。 “抓到你了。” 上一次他接住了漂血孤岛的冷风吹落掌心的枯叶,这一次暴雨心奴伸手握住了那人衣后飘飞的白纱。漂亮的银眸再也没有绵绵无期的恨意,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最光阴回过头看他。千百年前,也有人这么看着他。那道在琅华宴上一触及分的目光,与映在少年眼中的月色同样的清冷。 原来一生的妄念,只是遮住了自己的双眼。却还有一道月光,不经意间照在了他的心上,最终与他同葬在这场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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