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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夏尔要注意安全一样,局势早就很动荡了。大革命一方面给底层平民们创造了往上爬的机会,另一方面,多种思想的碰撞也使得情况愈加混乱,没有哪个派别的头面人物出门时不关心护卫情况的。从后一点来说,奥地利等国的担心并不是空口白牙的指责;毕竟在大革命以前,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普遍现象。无论那个卢维尔是出于什么目的扣动了扳机,结果都是一样的——贝里公爵死了。理论上来说,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小里说,贝里公爵还年轻,手里也没什么实权,还只是次子。如果他的家人不故意刁难,这事就和凶手之外的人一点干系也没有——至少夏尔知道,他们这头肯定没人派谁去刺杀贝里公爵!他们的策略是拖,拖到他们占据优势地位为止,而不是这么快就在台面上撕破脸啊!但问题在于,作为贝里公爵的父亲,阿图瓦伯爵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作为一个在大革命之前拥有一大块位于法国北部的领地和采邑的实权贵族,他当然没法忍受革命前后待遇上的巨大差异;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同时,他还没有他国王哥哥的眼光和判断力;他坚信君权神授,保王党还可以把现时的局势扭转回大革命以前,国王就该拥有绝对权力。这就决定了这件事的后果。阿图瓦伯爵肯定会捏着这件事大做文章,趁机把脏水都往他的敌人身上泼;泼得多厉害都没关系,毕竟他可是痛失爱子的人,所有人在道义上就已经先倾向到他那边去了。而阿图瓦伯爵的敌人,显然就是阻碍他复辟的所有人。国王当然不会首当其冲,但不是资深贵族出身、地位却很高的人就会成靶子了——部长会议主席,德卡兹伯爵。“这事会被推成他的责任,没有阻止自由主义泛滥什么的,”夏尔在中途驿站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没时间睡觉,但三下五除二吃顿饭还是必要的——这么说,“他们肯定想要换一个部长会议主席。”维克托注视着夏尔略显青色的眼眶,嘴唇微动。除了换马和吃饭,他们一路都在赶路;到巴黎少说得一天一夜,他有点担心夏尔那样的少爷身板吃不消。“是,但这并不那么容易,”因为夏尔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适,为可恶拖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压在心里,脸上表情已经恢复成了他惯常的镇静冷淡,“他们胃口太大了。”夏尔知道维克托在说什么——从革命开始,内阁首脑一直走马灯般地换,就没消停过;德卡兹上台之后,国王已经颁了一个伯爵封号做安抚,但还没过三个月,事情就再次变糟了。“相对于他们的最终目标,这可不算胃口大,充其量是循序渐进。”他顿了顿,又道:“你觉得刺杀是意外还是计划好的?”维克托冷哼一声。“从我个人来说,我相信阿图瓦伯爵有做这个计划的魄力。”他话锋一转,又问:“你的想法呢?”敢对自己亲儿子下毒手?夏尔晃了晃头,把这可怕的猜想甩了出去。“那大概只有伯爵自己知道。”他回答,又补充道:“但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这事发生的时间太可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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