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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好生气的,你救我一命,再怎么辛苦也是我该做的,不敢多有微词,无意撞见你孤男寡女二人独处,更不敢置喙!”他自知同白藤一起,随心所至,言语总不自觉地犯冲。一次次暗自告诫自己,今后该对白藤好一些,可忆起白藤方才神态柔和清丽,与白术对视满含默契,他怎么也掩饰不住心里的酸涩落寞。那样清妙如仙的人物,文韬武略的公子,与他这个恶劣无用的混蛋相比……他连人家之万一也及不上。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怎么可能不心生芥蒂!白藤以为找出缘由,松了口气,“他是白藤的师兄,我与他这姿态相处惯了,但举止也算合宜,哪有安年说的这样。”“呵,如是说来,你与他经常这般两人独处?”白藤静看着他,一下子哑了声。头上的金乌被云层遮蔽,阳光消减,阴凉下不少,一阵不知源头的轻风将身上汗水些许吹开,耳畔沙沙细叶作响。越槿歌别扭又委屈地想,她心里果然是有些喜欢白术的,她待他从不会疏离冷淡,不会少言沉默,甚至现在,她依旧在袒护那人。越槿歌咬唇,顿住不动。那她半年前在山洞对他做的事算甚么,一路来的夫妻相称又怎么说。他早已当她是……越槿歌面颊气鼓鼓的,眼角微勾,几缕碎发被鬓角汗水黏在脸颊,朱唇鲜亮,说不上来的殊丽。可他吐出的话尖酸又直接,仿佛刻意堵着一口气,幽幽而道——“我劝你莫要异想天开,更遑逞做嫁作人妇的白日梦,莫要忘了,一路来你名声早失得一干二净,你当其他男子还能接受不成。”白藤一心想让越槿歌高兴,毫无防备听得这锋刃似的话,飞快掩下眸中神色,双手不自觉轻颤,藏在袖中。高兴便亲近,不高兴便针锋而对,他向来是这样。白藤不知从嗓子里如何找回的声音,不急不气:“我晓得了,安……你大可放心,白藤早有此觉悟,不会嫁人的。”***兴帝叁拾年,六月初十,兴帝禅位,二皇子邑登统,号“钰”,尊贤妃为太后,南陵李氏一门风头无限。没了战事扰乱,凉州城外难得宁静。天山山脚,清泉自山间流泻至此汇成镜湖,小月坡绿草茂盛,四方尽是高耸大树,极尽沁凉,是西北塞外难得的绿洲之地。青须老人日前吵嚷,道是他豢养的雪豹适时该下小崽子,他少不得得回去照看着些。白藤和白术拗不过他风风火火的性子,只得由着他,白术亲送青须回山,至今未回。远处浮云漫漫,望不到顶的山巅一片白雪覆盖,清冷不似凡境,倒像是精怪或仙人享尽日月精华之地。越槿歌仔细脚下的路,蹒跚着走过来,坐在白藤旁边。沉吟片刻,他开口,“此处风景真美,比之仙境也不为过。”“这里风大,你怎也过来了。”白藤如平素的宁静安然,回望而去,随口问候一句。越槿歌只当没听到,自顾着拿出一壶醉花酿,斟饮起来。他心里怀着心思,目之所及由衷叹道,“这就是你说的镜湖罢,银河一落九万里,果然亮如明镜,水中倒影栩栩鲜亮。”他呢喃出声,“不知今生多大的福分,才能在此处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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