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筵歌落(二) (第10/10页)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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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噤了声,恐惧又敬畏地齐齐垂下头。
阿尔瓦一巴掌下去心底都在颤,骨子里却没有丝毫后悔——卢卡斯太过恃宠而骄,他的杀心是真的,这个小混蛋刚刚是真的想一刀捅穿安的脖子!
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下属的伤口还没有结痂。那么多旁人那么大的火焰,在连Alpha都还没做好准备的前提下,只有安毫不犹豫地撞在了烧得通红的铁门上。换句话说,就算他把事情全权交给她……她被烧死也能把小孩带出来。
就凭人家想以命换命的真心……你怎么对得起她!?
——你对得起谁?!
他那一下抽得太狠,打得Omega猛地偏头往后靠了好几步依旧跌坐在雪地里。卢卡之前只是眼前白茫茫一片,现在耳朵里也茫茫混杂一片。刚刚一瞬间对方的动作太快了,以至于到现在卢卡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谁打得跌在这里的。
Omega安静地、后知后觉地捂住被阿尔瓦打得红胀的脸颊,他另一只手死死抠上心口的位置,然后把自己往下缩了缩——又是那个熟悉的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碎掉了,里面温热的东西淌了满地,很快就会被塔耳塔洛斯的大风吹干。
牙尖磕到舌头,血水溢满喉咙,然后被他慢慢咽下去。
是。
……他什么都没有。他谁都对不起。
Omega不知道女官白天差点为他死掉,就像不知道现在手该往哪放。他的眼神空空荡荡,刚刚清醒的大脑又有点混沌。这时候有一股气流沿着气管往上奔流,呛得他眼泪和哭腔一起涌出来,他被这股尖锐的气流顶得大脑生痛,下意识找Alpha求救——阿尔瓦鎏蓝的瞳孔深寒幽冷,锐感分明的眉尖把阴影裁出疏离的漠然:
“……你满意了吗?”
卢卡黯淡的瞳孔一颤。
权杖猛地戳在地上——冻土龟裂,飞雪四溅,众人急匆匆伏下身去:“典狱长大人——!”
阿尔瓦鲜少这样生气、这样责难小孩。这就像是一道警戒线,是惩罚降临前的通牒,他直接发难时很少带有爱意,就像上次他一句话噎得卢卡斯无地自容,是气卢卡斯站到女王那边擅自算计他。
Alpha的声线里没有丝毫情绪。这是卢卡斯最不想听到的语调,也是卢卡最害怕的语调。低磁的男音公事公办,冷漠如路人:
“……仗着我的意思干涉监狱秩序的是你。”
他俯下身来,掐住Omega的下巴,逼迫对方和自己对视:
“擅自起义扰乱塔耳塔洛斯的是你。”
戴着皮套的手指抚过溢出血丝的嘴角,卢卡并没有从他的动作中感觉出怜惜,
“敢把已经逃出去的囚犯正大光明叫回来接头的还是你。”
“卢卡斯巴尔萨克。或者卢卡巴尔萨——无所谓。总之,你屡次三番向我展示你的计谋和才智,是什么意思呢?”
“……。”
……是、什么意思呢?
人与人之间对错黑白生死爱恨皆可分辩,唯独冷漠无计可施——这一刻Omega绝望地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当初的卢卡斯。他摸不准老师,他顾不全所有人,他害惨了他的同伴。他在空无一物的视野里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像是雪也像是月亮的影子,没有发觉那片白色是典狱长制服披风的衣领,他空洞的目光追着它移动,给阿尔瓦一种Omega急切地执拗地追着他看的错觉。
屡次三番被枕边人欺骗的愤怒只让Alpha觉得恶心。他蓦然松开了掐着Omega下巴的手指,把他朝一边甩过去——
“……是不是这典狱长,应该交给你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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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算不算完了?”
枷锁重新套在手腕上,卢卡即将被押下去的时候,忽然抬起头朝向阿尔瓦问了一句。
典狱长执杖遥立在风雪中,垂眸关心安的伤势,并没有分出眼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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