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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殿下难道也要那么对我 (第1/1页)
一开始你们只是平静地对坐着,和昨夜一样。 你多想把对他所有美好的记忆全倒出来,再牵着他的手,适时地告诉他,你永远永远也不会不相信他,毕竟他是亲手把太平光景如旌旗般稳稳插在你记忆中的人。 而至今,城门洞下安睡的夜晚里,鞍具的轻碰、战马哼哧哼哧的鼻息,仍能培出酣然的梦。 你多想他能告诉你。 昨天晚上,到底为什么要见那个老宫奴。 “我不能说。” 你点头,几乎像是已经同意了他的说法,马上要挤出一个不痛不痒的“嗯”。 或者说,一部分的你已经同意了他的敷衍。 但另一部分的人,想要答案。 椅子杯盏碰到的时候,没人是体面的,你往前,他便退。 逃的了吗?你想着。 “我不要求你这样高贵的家伙给我真心,亲王阁下,可这会儿,你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也早说过,世上只有一个长公主,就在我眼前站着。” “那你就告诉我,昨夜发生了什么。”你扽着他的衣襟,拇指在这件你和他一起缝的、针脚乱七八糟的衣裳和你的食指间搓着。 好软,也好乱。 他几乎要开口了,你看到他的舌尖舔过下唇,是要告诉你了。 你打定主意,他要是告诉你,这便是一场化险为夷的欢宴,你会在他的怀里捧着他的脖颈和面颊吻他,把他整个人都弄得潮湿、化开,融在你指尖心头,和你无声的倾慕与依恋一道,徜徉在温热的体肤之间,如同夏夜荷塘中,盛着美梦的舟楫。 他几番思忖,露出那种你不满的无能为力,睫毛蝶翼似的颤了几下,阖上眼,为你们的关系盖棺定论, “我不能。” 骗子。你气得发抖,从他身上下来,双手背在身后,转过去不看他。 可就算不看,你也能听见自己的念力把人的关节攥出错动的可怕声响,力气再大一点就会把人骨头压碎。 他与你的念力对抗的挣动的时候,总是缠在胸前的长练散开了,你原本不会知道,若不是听到他那声吸气,带着胸腔中的颤音,如旧皮橐。 你这才回头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眼睛红着,见你转身就避开目光不敢看你,你知道,如果他现在能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散了的裹布捧起来,像是被欺辱了的好人家的闺秀。 你已经不用解释你不是故意的。 现在,哪怕伸手去帮他缠好都会被视作一种欺悔。 你看着他眼角的潮湿,被自己咬红的唇角,起伏可以称得上是颤抖的胸膛。 “殿下也要和那些人一样对我吗?”你听他激动得急喘几声,厉声问道,然后又带着几分不甘,呢喃一般地说着,“殿下……不能如此对我……” 你有一刹那的心软。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从他的后颈蹭过,像是狼群中同伴间的亲呢,你在他的耳边落下一轻轻的吻,低声说着,“告诉我吧……你但凡换到我的位置想,现在是什么感觉?” “罪臣正是因为想过,此刻才无话可说。唯一可说的,便是我对殿下并无二心,此刻没有,往后也不会有。” 屋子里发出铁链叮咚的声响,屋角久被遗弃的、锁人用的刑具们激动得惊声尖啸,仿佛一群迷途的恶鬼在对你说,“选我!选我!” 你伸手取来一个可以套在脖子上的枷锁,强迫自己忍住要落不落的泪,咬着牙看着他眼,似乎要向谁证明什么?可是向谁呢? “好啊,如此,那你便证证你那不二的忠心。” 你的发丝垂到他面颊上,足够他的鼻尖嗅到那味道,他终究阖上了眼。你知道,这也是他不想面对的——你最终如何断忠jianian。 伴随着落锁的声音和铁链的轻响,他这才怅然舒了一口气,仿佛听到堂木声的死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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