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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那时天还很亮,语娟又去参观了附近的一个知名景点才搭车回家。 回到沙发主的家时,天色正好暗下来。 这次接应她的沙发主是一对老夫妻,由于最小的孩子去年搬出了家,夫妻俩便尝试上沙发衝浪的网站,将空房提供给需要的沙发客。 语娟是他们接待的第四位沙发客。 早上老太太出门探望她住院的老朋友,要隔天早上才会回来,所以这段时间家里只有老先生和她。 晚上。 老先生敲了她的门房,问她要不要出来一起吃晚上?虽然她吃过了才回来,但听到是早上老太太特地为她做的,正好肚子也有些饿,就没有拒绝。西班牙人的晚餐时间,比台湾晚很多。 老先生笑得一脸和蔼坐在餐桌边,她也报以一个微笑,坐在了下来。 两人用英语边聊边吃着,后来两人还喝了一点红酒,气氛融洽。然而,过程中她却感觉老先生似乎靠她越来越近。她尽量不去在意,直到老先生的手附上她的手背,她猛然一惊,立刻抽走,将桌上的手收下来。 虽然语娟说服自己他可能是喝太多了,但她也没有理由再多待,随即向老先生露出一抹抱歉的微笑:「我有些睏了,想回房休息。」 一时,老先生露出有些扫兴的表情,希望语娟再跟他多聊些,还说年轻人这么早睡干嘛。 「抱歉。」她再度露出愧疚,但老先生却反而恳求道:「那可以在睡前给我一个吻吗?」 一听见这个要求,语娟呆住了。 老先生继续解释:「以前我女儿睡前都会吻我脸颊,今晚我老婆也不在,感到有些寂寞。」他将寂寞这个单字唸得特别沉重。 「可是……」她想回绝,但还在考虑怎样用辞比较委婉,老先生却直接握她放在大腿的手。她惊恐望着握住她手背上,那隻满布细纹的手。 「可是我们东方人不会在睡前亲吻家人。」虽然少数人还是可能会,但现在这种情况,说点谎是必要的,「更别说没有血缘关係的陌生人。」 而且这次她发现自己竟无法轻易将手抽离,老先生紧握住她的右手,就怕他逃走似的。这一剎,窜过语娟脑海的字汇,就只有「噁心」一词。 「抱歉,我没有办法。」她实话实说,不带一丝抱歉,并且用力挣开那隻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知他也跟着站起来,拉住了她。 老先生穿着睡袍,儘管老态龙钟,但论身高还是高了语娟快两个头。他一手抓着她的手,另一隻伸手环住她的腰,「你不用介意,尝试一下也不会怎样的,来到国外旅行不就是要体验异国文化?」 语娟感觉他的身体好像已经贴上她的背后,一阵鸡皮疙瘩顿时袭上心头,她摇头,试图推开环绕自己腰部的那隻手,更加坚定的拒绝,「请放开!」 到此语娟都还有一丝保留,再怎么说他都是好心提供住处的屋主。然而下一秒,却惊觉原本在腰部的那隻手竟然向上游移到胸部,她终于忍不住直接大喊一声「no」,用力推开身后的人。 如果是年轻男人她可能还没办法挣脱,但幸好老先生没想到个性温和的她居然会用力撞开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的老先生顿时踉蹌向后,跌坐在地,语娟则头也不回地衝回房里。 回到房里后,她靠着房门,喘了喘,随后开始打量着房间。 半晌,她开始收拾行李,做好随时可以衝出这个家的准备。谁知老先生半夜会不会拿钥匙进她的房间?想到这,她忽然觉得今晚不能待在这了。 可是,现在都半夜十二点了,她要去哪?还是说就这么撑到早上? 『但如果晚上觉得无聊,还是可以打给我,反正西班牙的夜生活两点才开始。』 她看着手机萤幕上显示的时间,再进入通讯录,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她鼓起用气,拨通那一串号码。 听着数秒的忙音,电话那头始终无人接听,最后直接进入了语音信箱。 语娟放下手机,颓丧地坐在床上看着床外深沉的夜色,方才的恐惧和厌恶感伴随此时的死寂,一块啃蚀着她疲惫的心灵。 想起以前大学时,班上一位来自马来西亚的女同学说过,她就算在台湾遇到难过或委屈的事也不会打回家哭诉,因为那只会让家人担心,让家人觉得自己甚么忙也帮不了她。 语娟当时虽然明白,却直到这趟旅行才体认到这是多么寂寞而难熬的心情,能在此刻无条给予自己安慰与关心的人,却是她最不愿打的一支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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