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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节赤忱爱欲(修)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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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在泥土上的手,似乎有些痒,她搓了搓手,又露出一个笑。
抬起头,清冷的目光从红绸略过几下,又低下去,望着空余的土堆。
这里原本,埋着那枚碎掉的、象征着她即将成为太子妃,成为那个人妻子的玉佩。
她亲手碎了,亲手埋了。
但现在,它没有了。
取走它的人,沈红英心如明镜。
为什么那个高坐明堂的人,坐拥天下的人,会对她有如此高深的兴趣呢?
为什么践踏她,凌辱她,逼她正视自我,逼她破灭幻想,永远都是提到所喜所爱时,那样暴虐残忍,无情狠厉。
为什么他会如此做呢——
沈红英拍拍手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伸手,揽过寒风斜过的一条红绸,适时的雨,倏尔降落,打湿了她身上的青衫,也洇湿湿了红绸上写下的字。
红英一树春来早,我有心期,把酒浇梁。
落名——
卫红英……
与
梁。
·
秋雨来的太急,雨声错杂糅乱,没有章法。
沈红英握紧伞柄,青衫的袖袍、裙摆早已湿透,无奈之下,她只好寻一处避雨。
门前的杂草丛生,斜挂的一张写着雅闲居的匾额结满蛛网。不过短短数日,便已荒废至此了吗。沈红英站在门口,伞下的面容平静,眼底却漾起酸涩。
她轻轻推开早已没了锁闩的门,提着裙子走了进去。
穿过月洞门,绕过水桥。
就快要到那所闲院的时候。
沈红英突然顿住了脚步。
伞下的眉眼惊然睁大。
纤细的手腕青筋尽露,握伞的手指缝泛起鱼肚白。斜雨飘摇,伞面也在雨中轻微晃动。于是被风裹挟的雨顺着落在了她的脸上,唇上。
她抿了一下,酸苦不堪。
落在眼睫的水珠,也是一样。
还是同样的地方,还是同样的人。
不远处的檐下,穿着白袍的男子,干净雪霞,不沾凡尘俗埃。
青松般的筋骨,无论风雨飘摇亦或茫雪肆虐,依旧傲然挺立。
他手握着酒杯,淡然的目光穿过急乱的雨帘,也掩不住哀伤。
玉盏里的酒,伏溯未动一口。
今日他来,是为祭拜恩师。
也是为了那一晚,那屏风后的一句话。
“檐下绿水,秋雨伊人。”
他是为这句话而来的。
纵然当初学道问世时,老师与其余课座都赞他用心干净灵巧,可时过境迁,污秽纵生。那些避躲不及的,强势逼来的世事,如鬼魅缠影,浪潮扑面,攻击他的rou体,压垮他的灵魂。
他即便能在这世间浮水里挣扎,妄求春华,也不得不涉足阴暗。
哪怕无力颓身,也想要搏一搏。
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不敢想自己的用心灵巧,不敢去承认。因为这份灵巧,让他意识到,那晚的那句话,不是怀缅前夕。
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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