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第1/2页)
他想起很多事,太杂乱,一时还有些理不清,自入长歌以来,他的记忆就像蒙了一层雾。虽是亲身经历,却又难以感同身受,倒像是在看旁人如何。 他很快猜到是晏琢动了手脚,至于什么时候,怎样下的手,他无从得知,以晏琢的本事,便是要强留,自己或许也无可奈何。 他想要什么? 韩非池让他看的那支玉笛和暗示,又想让他做什么?沈兰摧心思一向只在武学上,陡然塞了这么多事,一时烦闷不已。 他想找杨沛问个清楚,但人被晏琢打发出去,他问其他人,长歌门弟子十五岁外出游学是惯例,回来才能算出师,至于试炼名目,全凭师父做主。 便是数年不归,也是有的。 怀疑的心思一旦起了就很难按下,沈兰摧摆弄着玉笛,企图从里面看出些门道,想起韩非池意有所指的话,决定再去找赵宫商问一问。 “折杨柳?韩非池疯了不成,你莫听他的。”赵宫商的反应也有些怪,沈兰摧坐在他对面,眼睛清亮亮地盯着他,赵宫商忽然有些恼怒,“他与晏师兄有过节,怎能牵连无辜,这次是他做的过了。” 沈兰摧面色平静,点点头,继续等他的下文,赵宫商见他如此,面上纠结为难打了个转,又成一声叹息落了出去。 “玉师兄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兰摧不知道他说的是当年长歌双璧闯荡江湖的风光,还是晏琢做的那些恶事,不过晏琢与韩非池都说过,便说知道。 赵宫商抚着玉笛,面上闪过怀念哀伤之色。 “玉师兄的武器,就是这样的笛中剑,玉师兄在时,便常吹这首曲子,也是他洛城春风名号的来由。玉师兄去后,晏师兄整夜弹奏,数月不歇,此后无人在他面前奏这一曲。” 晏琢对谁都能摆出一副温润如玉的好模样,当年虽说不至杀人盈野,但血淋淋的案子也是他做下的。这些年谁也不敢去触他的霉头,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发了疯,弹上几个月的琴。晏琢的琴再美妙,带着内力催出来,也要有命去听。 沈兰摧明白韩非池的意思了,扰乱晏琢的心神,他那一身滴水不漏的剑术就有了破绽,自己与他交手数次,一点点破绽就足够。 但始终,胜之不武。 赵宫商见他神色黯然,并不知他想得无关风月,宽慰道:“玉师兄早有婚配,又已经故去,你不必纠结此事。” 但他一想到晏琢与玉飞声争执也是因为此事,一时竟真有些摸不准晏琢的心思,难不成他真的对师兄……?他心里没底,但又见不得沈兰摧神伤,只好让他不要多想。 沈兰摧握着玉笛抚摸片刻,抬头直视赵宫商,下定决心道:“某不擅音律,还要再请师兄指点一二。” “唉,你这又是何必。” 他以为沈兰摧是为了晏琢,见他坚持,也只好又与他讲解吹笛的技法。沈兰摧在万花时,因为音律几次考核不过,曾尝试过吹笛,最终也只学会了一首凛冬踏雪。 这曲子确实不难,沈兰摧也曾学过,一两日便有了结果。赵宫商知他执拗,却从笛声中听出犹豫,只劝他不必勉强。 沈兰摧的犹豫却不是为了晏琢。 他既然察觉了异常,就不肯再与晏琢亲近,又跑回客房去住着,好仔细想一想破局之法。而晏琢前几日与他争执一回,不仅有恃无恐,甚至放任沈兰摧避着他。 他确实好奇,沈兰摧会怎样做。 沈兰摧从来没有这样犹豫不决的时候,剑帖今日已经送到,他接下之后独自呆坐一整日,决定和晏琢再谈一谈。 “我不会逃,等名剑大会结束,我就回来。” 晏琢捏着他的手把玩,从他的掌心一路揉捏到手指,把指尖揉出淡淡的粉色。 “你哪都不能去。” 沈兰摧用力抽回手,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冷声道:“你凭什么?” “凭什么?”晏琢笑着重复了一遍,手臂一抬扯开了他的衣领,勾住那圈细细的锁链用力一拽,沈兰摧扑在他面前。 “凭你输给了我,凭我……是你的,主人。” 晏琢起身,那圈锁链却还勾在手上,沈兰摧喉咙被卡住,一时发不出声音,只能被晏琢又拽着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