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第1/3页)
顺着缝隙透入帘帐的风冷的刺骨,隔着一层窗帘还是让顾清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这样轻微的动作也引动后颈刺痛,被薛北望咬出来的牙印终于不再渗血。 他闭着眼把被子裹得更紧,当做没有发现薛北望离去,即使动作再过轻巧,一个大活人从身边离开,总是会被发觉的。与其说是浅眠才会一丁点响动都会醒来,不如说失去了热源身体立刻察觉,一个冷颤就把他惊醒。 他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只要适应了禁脔这个身份,虽然薛北望一再强调没有这个打算,但他们的相处并没什么区别。 只需要乖巧听话地服侍好主人,就能够获得所有额外的优待。 连顾清自己都没有什么异议,满不在乎地从口中说出来,用一贯平静到冷漠的神情,以及毫不掩饰的恶劣笑意。 “大概整个冰血大营,只有我一个吃白饭的,难道我还要管别人说什么,就算是将军要管,也管不了别人怎么想吧?” 薛北望斜斜挑着眼角看他,他知道顾清故意这样说,激怒他仿佛成了顾清乐此不疲的消遣。察觉他的心思后,薛北望的耐性愈发深厚,不管顾清怎么挑衅,兀自无动于衷。 “如果你也这么想,我非常乐意成全你。” 顾清哑了火一样嘁了一声,自从薛北望选择了放任,不再接他那些挑衅的话,他很难再在口舌上占到上风。 不管说什么对方都点头附和,让他颇有一种无处发泄的烦闷。薛北望总说无聊了可以四处转转,但冰天雪地实在没什么好去处,至少在环境上,比浩气盟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光裸的躯体蜷在绒被下,身下的触感有些粗糙,被弄脏的床单胡乱卷成一团丢在床下。 说得再好听,晚上也不见得客气一点。 他待的时间不够长,又几乎都在薛北望的营帐里不露面,大部分人都只在祭旗那天远远见过他一面,被当做俘虏也是很正常的事。 外面太冷了,对他这样的身体并不友好,薛北望虽然说他可以出门,但内心并不赞同。这个人吹一点风就要病上好几天,那副身体吃什么药都不大见效,恶人谷里不是没有大夫,但让他们治病,就算是薛北望,心里也有点嘀咕。 总这么闷着,也不是个事。 休战期的日子十分清闲,恶人谷可没有除暴安良的日常任务,至于四处劫掠,薛北望更没有兴趣。他开始回忆自己以前怎么打发时间,切磋,练兵,打猎。 “不去。” 顾清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的提议。 今日没有下雪,难得放晴,阳光在冰川上折射出绮丽炫目的光彩,整片昆仑冰原看起来寂静辽阔,让人赞叹于造物的圣洁无瑕。 “狼和狐狸都很多,闭着眼都能射到,我可以教你,真不去?” “我会用弓,不去。” 薛北望叹了口气,劝道:“总待在这,不会觉得闷吗?” 顾清翻了一页书,摇头回道:“不会,我能一整年都不出门。” 在人生那场动荡之前,顾清也不是爱出门的性子,经常在书房一坐就是一天。他看书杂,几乎过目不忘,诸子百家,各种言论都看过一些,常常在夫子讲课时,冒出些不同的答案。 对于这些歪理,自然是不能被认同的,他没少挨罚,但这一点格外固执,他从不认为问题的答案是唯一的。 他引经据典反驳时,父亲的眼神让他觉得不安,很久之后他想起那一个午后,父亲合上书问他,想不想去长歌门读书,那里可能更适合你。他听说过长歌门,是父亲曾经就读的书院,但他只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