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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她降落 (第6/7页)

他大腿,呜呜地哭,心情是想死。石英石不好扣住,不像床单可以抓到勾丝皱起,他就伸过去手臂给她挠,抓到破皮翻出月牙形,毛细血管破裂映出浅浅的红紫。背弯得似弓,汗淌下来,她侧过身喘气,手搭在郭嘉肩上,好累,抱我去床上。

    她比以前瘦了,躺下能看出微微凸起的肋骨。拉住边缘环抻长了打结用纸巾包好,做多了就熟练了。爱欲一时磨完了就剩纯真,她埋在他胸口低低说我没病。他说我知道。她说我看了,会性欲减退但是我没有。

    郭嘉不说话了。

    他没问过她为什么。

    躯体上用锐利物品刻印疼痛的行为终止,而更深程度的自残在上演,被侵犯的梦魇攥住咽喉,她爬起来用水打湿脸不住地干呕。明明是中午,明明是遮住全身的校衣校裤,怎么会这样。分发教育读本,班上男生翻找着,围成一群互相报页数,指着关键词,笑得那么开心。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1年度教育部规划课题,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贪图享乐,爱慕虚荣,谈吐低俗,穿着招摇,错误到离谱的结论印在堪称权威的书籍上,供所有学生阅读。

    受害者有罪论,先有指责,再去安慰。千句你没错中只要夹杂了一句异样的声音。万籁俱寂,只有那一声不一样的。

    到来的那一刻全身是麻痹的僵硬的。帕特里克说他挺好的,昨晚试图自杀。好友说天哪你是从哪里打来的。他回道,人生低谷——浮现的《梅尔罗斯》中的场景,是她唯一的想法。对了,还有那瓶没拿到的碘酒。五天五个星期五个月甚至是五年不足以疗愈伤痛。

    但是五天后有联考。

    像大多数人一样,缄默不言。

    远在外地的父母的电话,各科老师的约谈,她穿好外套从郭嘉身边经过,他在埋头睡觉。笔袋里的美工刀被藏进最深处。学习压力太大了,我会好好调整。

    每次zuoai都像温柔的翻版,那片记忆是空白的,痛到极致会麻木,掩盖一道伤痕最好的办法是用另一道更大更深的伤痕重叠,再看不出原先的痕迹。用相似但更为深刻的东西去刺激自己,是只能自己体会,自己复刻的自残。路边栽的石楠,三甲胺,她扶着墙胃都像要吐出来。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现在才开始吗?」

    「嗯。」她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去,然后慢慢合拢。她说金燕西是坏的,葡萄藤上也开不出百合花。

    蝉嘶声鸣叫,竭了力然后在九月死去,开学季时叶子透黄。有人说抓住蝉就抓住了整个夏天,她觉得好中二神经病,知了也是坏的,幼虫吸取树根汁液,成虫吸食树木汁液。好吵,脱下的壳掉在地上,有时候还会吓到女孩子,简直罪无可赦。她面无表情踩碎,发出声响。

    郭嘉陪着她去做心理辅导,戴着那副耳坠在蓝色长椅上坐着,动辄就是几小时。没有像其他家属那样刷视频看小说,就静静坐在那里,仿佛千年谚语。箱庭疗法不让患者医生以外的人进,她松开他的手看治疗师关上门,像隔着小小的天堑。沙盘底是蓝的,拨开就是湖的模样,但记忆里没有湖,她又拢着周围的沙去填满,然后弯着腰在柜子里找树,找花,找到像是学校的模型摆在中间。手指无意识地在茶色粗沙写上「郭」和「刘」。治疗师说不可以写字只能摆东西,她慢吞吞说哦,拂过细沙铺平。

    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这样放,或者描绘出场景,讲述一个故事吗?

    头发散下来,沙子像有雨滴过似的颜色变深,她泪流满面:

    「没有。」没有场景,没有故事。

    她推翻了其他模型,留下花和草,去找更多的花和草、树和山,扒拉出一片湖,放上鱼和海豚还有船。摆弄了几下房子发现是可以打开的,前面有猫有狗有人。

    为什么要开门呢?

    抑制住干呕的感觉,听出慢慢在引导,她都往好了说:「我想让人进去。」

    治疗师拍照,在记录本写下结论:患者心理防御过强。

    推开沙盘室的门,泪已经干了。她扑进郭嘉怀里,说是一直在摆玩具,好好玩。

    说明书印满密密麻麻的字,还长还大。有时水没顺下去,药黏在口腔内壁苦得要命,比纯黑咖啡还苦。

    一切都在步入正轨。

    跨年的烟花秀在市中心,她懒得驾车过去,都是同样的天。叆叇云的天,靠近二十四时渲染成深色最后变黑。纵然相隔千万里,望的也是同一片天空,但心和心的距离是那么难以丈量。今年的广陵下着雪,比去过的邺城的雪还大。

    冬天做好麻烦,拉开棉袄拉链,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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