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霄犹得梦依稀 (第2/4页)
的境况担忧,北冥觞和北冥封宇都受了元邪皇的掌伤,梦虬孙暂时接过海境欲星移的权柄,能走的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忽然间,锦烟霞隐约感到了微妙的气脉流动。 她登上金雷村,那气脉流动之势并不明显,却仍然引起她的疑惑之意,万千白发,倏然向周围扫去,以应对藏身于黑暗之中的危险。但是下一刻,白发骤然收回,结界被破,树下的身影显现出来,锦烟霞脱口而出:“宵暗!” 宵暗的反应迟钝的多,他抬起头,看清是锦烟霞的那一刻,眼底的尖锐冰冷,才如同碎光消散了。 “你没事吧——”锦烟霞把他扶了起来。 宵暗没有太多的反应,嗡嗡的耳鸣和浑浊的光夺走了他的视觉和听觉,地气入体太少,他要维持此时的生机都很困难,加上严重的妊娠反应,在锦烟霞刺破他的结界之时,一个念头忽然掠过去。 ——没有任何手段和力量反击。 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残忍的拉扯他的神智,让他注意就要走过来的敌人。 然而锦烟霞把他扶了起来,焦急的问他怎么回事。宵暗悬着的神智断了线,崩落下去,不断下沉,下坠,坠入深处。 “宵暗。” ——我不想做宵暗。他反驳道,我从来都不是宵暗。 “你醒醒,把药喝下去。” ——我不是。他徒劳的说,太苦了,我不想做了。 “喝下去,”锦烟霞说:“慢慢的……” 宵暗靠在她手臂上,睁大的眼睛,看起来有几分可怕。锦烟霞慢慢喂下了药,把他交给了梦虬孙,却不忘交代一声:“在海境,他是魔族,你千万不要把他单独放在一处无人照管。” 梦虬孙说:“知道啦,你放心去,快一点,我怕情况不好。”其实鳞王和王太子情况都没好过,北冥觞尤其伤得厉害了,锦烟霞看了宵暗一言,又道:“等他醒来,你也可以问一问,他是魔族,也许会知道什么。” 梦虬孙打起精神来,锦烟霞正要走,呻吟痛苦的浮起一声,锦烟霞转过去,看着宵暗睁开一只眼睛,侧着身体,慢慢佝偻起来,护住腹部的姿势。 宵暗支撑着要起来,锦烟霞连忙扶了他一下。 “宵暗。”锦烟霞道:“这里是海境,你可以放心休息。” 宵暗看了她一会儿,似乎才缓慢的理解了锦烟霞的意思,垂下头去,喘了口气,梦虬孙看他仿佛还有意识,道:“你问问他。” 锦烟霞一犹豫,到底还是问:“宵暗,你可知道元邪皇的烛龙焚天,有没有解法——鳞王和北冥觞都受了伤,没办法救。” 她这样的问法,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宵暗忽然打掉了她的手臂,低声冷笑:“鳞王,鳞王受伤又如何。” “喂!”梦虬孙怒道:“不识好歹——” “梦虬孙,”锦烟霞以眼神拦住了他,转而道:“鳞王和海境和我有旧,若你知道什么方法,就当看在……同族之谊,告诉我线索。” 宵暗看了她一会儿,茫茫的晕眩里,他其实并未看到什么真切的东西,一切都是那样的模糊,那样的虚无不真实,他低下头去,艰难的呼吸。 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对过去的自己,对过去的宵暗,对过去的诛黄昏说——对那些年莫名坚持要拦住魔世踏足人土的宵暗,对一意认为人世就是弱者的自己,对从前感到被族人和世间背弃的诛黄昏,全部倾倒出来。 但他只是在稀薄的空气里,低声道:“去找史艳文。” “哈,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办法,还不是找史艳文!”梦虬孙大声说,锦烟霞敏锐的察觉到某些东西,那种东西让她暗自心惊,仿佛在这片刻之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改变。 在宵暗身上,那沉默的稳定被击碎了,变得尖锐,尖锐的不必去看那双眼睛,也能察觉什么东西溢出来——而锦烟霞本以为是他身上所受的,来自于元邪皇的折磨所致。 “宵暗,北冥觞的状态,恐怕……撑不到我回来,你还有别的方法么?” 锦烟霞这一声,让梦虬孙忽然看了看她,又看向宵暗。 宵暗微微掀起一点古怪的笑意,点了点头:“我只能试一试——就当最后的,同族之谊。” 北冥觞倒在屋子里,身边有一个粉色的少女焦急等待。宵暗的要求是所有人都离开,但事实上海境的王宫并不能信任一个外来的魔族,最后北冥封宇下令其他所有人都离开,由他一个人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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