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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好像听见了阿父的声音,对话零零散散,一片片飘进他梦中。 “如此高升,不知道是好是坏.....” “唉,”阿父长长叹了一声,“辛苦他了,只盼能早早回家来....” “终究还是看大王的意思呀.....”林者华的话里多了些淡淡的无奈,很轻,却叫韩瑧的心弦紧绷起来。 “听说夷安的....”阿父的话中也多了些什么,“不稀奇,他生性阴狠,虽然年纪小,也是骄纵惯了,听说其他藩王那里更甚,这些人,怎么会打心底里恭顺呢?” 林者华的声音冷下来,拂动韩瑧发丝的手还是那样柔和 ,“我们一家送走了多少王侯....现在瑧儿又进了宫,那样凶险的地方.....再猜忌,也该放下了,还想要多少人质....” 这弯弯绕绕含义晦涩的对话,钻进韩瑧的脑袋里,本该像过眼烟云般被他一个哈欠打发出去,但竟然就这样留下了,一直盘桓到夜晚入睡时分。 又过了几日,韩琼下了学,跑进花园里头采了不少时令鲜花,将小花圃一角踩得七零八落,又将鲜花堆在韩瑧桌上。 “送给阿兄!”韩琼奶声奶气道。 韩瑧当然很喜欢这花,用袍子把这些花兜在怀里,捉着韩琼就去了阿娘屋中告状。 到下午,有客进来,虽然是熟人,确是他阿娘亲自领进来的。 “看你在家待了这许久,想是闷了,我来看看你!”谢从爽朗的嗓音从来都是招人喜爱的,即使是关心,也带了霸道。 韩瑧从书堆里抬起了头,笑了。 这样的笑,从前只对他一个展现。 其余时间都随万物同归于寂。 美如韩瑧,又怎会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样的笑? “我先去琼儿那儿转转。”林者华低声说。 谢从武官,比不上侍中要随侍,清闲惯了,一有空便可回家,他办完了事,就上相国府来看韩瑧。 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他就是最矫健的雄鹰,谁若是逼得他做立在檐下的雨燕,纵然能得容让,又怎会如意。 韩瑧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都尉夫人知道你来,未免又说你儿女情长,想看我,过几日进宫了,不有的你看?” 谢从却不在意,抬脚就坐在榻上,“我阿母要给我说亲,我不耐烦听她絮叨,这才跑出来,在你这里待一待。” 不耐烦寻常家的女子,就和刘端的女人搞在一起。 韩瑧垂头自笑,又问他事办的怎么样,谢从笑说,“好奇怪,收拾完夷安那个,这下竟没有一个不长眼的,我在驿站守了好几日,一封去长安的信都没。” 打草惊蛇,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韩瑧暗自摇头,不知道刘端又在瞎折腾什么,谢从看他面上无恙,颇有得意地说,“近日还是小心些好,莫仗着和大王亲近就失了分寸。” 韩瑧正一头雾水,正碰上谢家婢子来唤谢从,他就出去了,临走时留下句话:刘端又有了新的侍中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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