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超】训道 (第1/4页)
不知是机缘巧合,或是人算竟能穷尽天命,益城军夜袭乌岭时恰逢是个无星之夜,厚厚雷云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来,似乎是天公都在为魏军征伐无度而发怒。 待到天光乍破,雷雨声由隆隆巨响变作闷雷隐隐,魏蜀双方死伤过半,眼看着再战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益城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一地尸体残骸。这一役来的又急又猛,将驻扎在乌岭的魏军打了个措手不及。按理来说,魏军理应大败才是,却不知为何原因,虽然仓促,也和益城军打的相当胶着,纵然落了下风却不见颓势,总算是守住了乌岭。 大战之后总算给魏军留了些喘息的机会,只是歇息不到一时半会,各军各部还得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好在魏军近年来征战频繁,对这些活计都是轻车熟路,一时间营地内忙的热火朝天,即使忙碌却也有条不紊,呼喝声一片。 这时节正是冬雪初化的时候,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料峭的倒春寒化作冷风,夹杂着透骨的湿意只往缝隙里钻。司马懿身上披了一件狐皮大氅,大氅的下摆走起路来时总会摆动,他一只手摁在胸前,好叫风不至于透进来。他脚步匆匆穿过忙成一团的营地,途中遇到的将士无不向他请安敬礼。司马懿朝他们略一颔首,便作是回礼,脚下脚步不停。军中军纪森严,向上级请安本是规矩所在,只是个中原由却不止于此。司马懿虽然性情冷淡,治军却很有手腕,其谋略更是出众,也难怪军中这般尊敬他,大多人对他,总是又敬又怕的。 前边领路的小卒不敢怠慢,带着司马懿穿过重重营帐,最终在一个驻扎在不起眼边角的灰色营帐前停下。这营帐从外面看没什么两样,却有好几位将士把守,也不知其中是什么机密事要。小卒在营帐前停下,却并不进去,只是朝司马懿鞠躬:“军师大人,便是此处了。” 司马懿嗯了一声,他一向脸色苍白,此时脸上更是没什么血色,倒像是大病初愈。小卒却不敢小觑了他这副模样,要知道军中尚武,当时司马懿刚来军中时,众人皆以为他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谋士,空会纸上泛泛而谈。哪知他虽然身材瘦削,却和孱弱沾不上半分,魔道造诣更是不俗,那些军中的武道好手竟然在他手底下走不过半柱香。 “你先退下吧,有劳。”司马懿说。 得了司马懿的命令,小卒如获大赦,喏喏应着便要退下,只是眼睛还时不时瞟一眼他。司马懿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说道:“你此番监管内应有功,自然不会少了你的赏,去主帐中领就是。”他又朝左右守在帐前的将士示意,“你们也是。” “多谢军师,那我等这就退下,不叨扰军师。”小卒听后大喜,朝着两位士兵一招手,欢天喜地领赏去了。 司马懿脸上的神情重又回到了他一贯的模样,嘴唇紧紧抿着,径直掀开帘子走进去。 营帐中并未点灯,这般冷的天,里面也没烧炭火。不管外面如何喧嚣,营帐内始终安静如一,仿佛这不过是个堆放杂物的犄角罢了。帘子被掀开,将外面的天光泄进来一丝,正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伴随着镣铐的轻微响动,这才让人发现原来这里面关了个人。 司马懿却毫不见怪,毕竟,这帐中被重重镣铐锁住的猛兽,正是他此行目的所在。他咳嗽了几声,将大氅脱下挂在一边,只剩下一身干练中衣,丝毫不在意帐中刺骨的低温,仿佛先前在外面畏寒的那个军师与他并非同一人。 “你冷吗?孟起。”他站在那被铐在帐中动弹不得的人面前问道。 那俨然是先前被他派去在益城卧底的马超。如今他上半身的衣裳被褪去,才淋过雨,却衣不蔽体,白白在此处挨冻,自然也是司马懿的意思。他一向身材结实,艰苦的行军生活练出一身漂亮实用的肌rou,此刻身上无故平白多了好些伤痕,不仅没有除去美感,反倒平添几分凌虐欲。 马超抬起头,他在这黑暗中待了约莫有四五个时辰,骤然遇见亮光,一下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但便是借着这亮光,他倒是看清了来人是谁,即便司马懿在帐外同士兵说话时他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眼下亲眼见到,还是不由自主瞳孔一缩,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令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大魏一向对叛军严苛,若是战死沙场,家中亲眷都会得到抚养;可若是有背叛之举,一是要株连全族,二是要受各式惨烈酷刑,不得轻易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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