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与神相的十五年纠缠不休 (第1/8页)
叹那春花秋月,不问别离。 今年已是第七个年头。 ——神相与血河未相见的第七年。 他们自幼相识,缘起于汴京虹桥。那时战线还未吃紧,宋辽又处于休战时期。表面上的歌舞升平令人们松了心弦,不问金戈铁马何时至,只叹今朝有酒今朝醉,任那夜夜笙歌夜不眠。 夜市三更尽,五更又开张。入夜后的汴京城很是繁华,望灯火通明间,又闻鼓乐齐鸣,近乎昼夜不绝。年仅十二岁的小血河偷偷跑出了家,手握一串大抵是抢来的糖葫芦,流连于城内各深巷间。 “还我糖葫芦!!!”稚嫩的童声带着些许怒气与哭意穿梭在血河走过的各个小巷中,时不时响在他的耳旁。 “谁叫你跑不过我的。”血河咬下最后一颗山里红,将竹签随性一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血河是第一次来汴京,他喜欢这种繁华热闹的都市,比家中可有趣多了。血河的母亲是在某个不知名村落里耕田织布的妇女,父亲是在碧血营中骑马执枪,随时准备应对敌军来犯的血骑军。 而他呢,只会抢人家小朋友的糖葫芦吃。 城中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叫卖声与舞女的歌声不绝于耳。恍惚间,血河走到了虹桥。 他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虽看起来与血河年纪相仿,但不像他穿什么粗布麻衣,显然是一袭绫罗绸缎。银白的细丝在外袍两侧勾勒出白鹤展翅的纹理,羽状的银饰落在肩旁。发乌如墨,被主人从背后挽起,仅留几绺乌丝垂在胸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犹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之人。 血河见状,觉得他肯定是从山上偷跑下来的小仙人。 听闻仙人居处终日覆雪,冷冷清清的,哪能有热闹的大都市好玩呢?一定是仙人呆烦了才跑下山的。 思至此,血河朝这位小仙人投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殷切,毕竟他也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 而血河眼中的小仙人,此时正背着一把琴立于桥边。 他眉头微蹙,眼眸低低的看向地面,令纤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在他所站方位的不远处,有一个正在卖糖葫芦的人。 年仅十二岁的血河,觉得这位小仙人是想吃糖葫芦了。 他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掏了半天只掏出两文钱。 血河走向糖葫芦商人,清空了自己可怜的积蓄,换来了一串糖葫芦,却又转身,把它给了那位小仙人。 小仙人看着手中多出的糖葫芦,愣了半晌,严肃凝重的神情里掺进一抹疑惑。 “看你一个人杵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觉得你是想吃糖葫芦了。”血河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又见对方一脸犹豫,心想一定是仙人初次下山,没见过烟火凡尘之食。只见他清了清嗓,故意提高了一个调,佯装通达熟稔地介绍道: “仙人第一次下山?此物名为冰糖葫芦,乃用竹签,贯以山里红、海棠果、葡萄、麻山药、核桃仁、豆沙等蘸以冰糖。味甜脆而凉,京中童子尤爱食。”血河摇头晃脑地介绍着,语到末尾忽的狡黠一笑: “仙人若是喜欢,我还可以给你抢…哦不,买。”他瞅着面前凛若冰霜的小仙人,起了些许逗弄的心思,便故意咽下未说完的“抢”字,替成一个“买”字。 对面被称作“仙人”的人在听过血河的话后,紧蹙的眉微微上挑,反倒是舒展了些。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谢谢,但我并非仙者,唤我神相便好。”语毕,神相顿了顿身形,迎着血河期许的目光咬了一口手中握着的糖葫芦。 糖葫芦甜脆入口而清凉不腻,他甚是喜爱。 “此物是我抢掠而得,你吃了它,便也成共犯咯。”血河轻扬唇角,话里凝着些许揶揄之意。 “……万物皆不得抢掠,”神相幽幽开口,叹了口气,而后接续道: “且我知晓此物——”他伸出手指意图指向不远处的糖葫芦商人,却在抬眸间意外撞上血河笑意盈盈的目光。 “嘿,逗你的。别总是皱着眉了,多笑笑。” “不过虹桥人来人往的,你就只注意我?”见神相又垂眸不语,血河摸了摸下巴,无端道出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荒诞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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