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傻的 (第1/6页)
“来了。” 门开时,于适在沙发上不知摆弄着什么东西,见陈牧驰进来,抬眼朝来人笑了笑。 于适似乎天生就有不怕尴尬的能力,又或者他的尴尬阈值比陈牧驰高得多,以至于在他们不清不楚地断了那么久的联系之后,再见面时还能摆出得体的笑,甚至指了指浴室的方向,熟稔道:“先去洗个澡?” 与于适那游刃有余的表现不同,陈牧驰现在只想逃。他的性子有些优柔寡断的莽撞,总使自己在一头脑热作出某个决定后,又在要面对时感到深深后悔,且赶鸭子上架似的硬着头皮莽上去。 就像现在,陈牧驰正后悔于在微信上回了于适的信息,他们俩上回联系已经是五年之前了,剧组杀青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几乎再没有能待一块儿的机会,而他们之间没说明白的关系,因为rou体成分占了大头,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再次私底下会面,陈牧驰看着那个前同事、前搭档,能对着镜头称一句“兄弟”,实则暗地里还是前炮友的人,陷入了一种难言的别扭情绪里。 陈牧驰站在酒店地板上,感觉自己在往沼泽里陷,他想转身早点儿离开,又想到是自己的指头把信息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发出去,又被自己心里头那过分的礼貌困在了原地,进退两难,兀自在心中抱头大叫。 于适低头做着自己手上的事,他等了一会儿,没听到玄关那里有更多动静,抬眼一看那人还杵在原地,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站着不累?来坐。” “哦……” 脑中正天人交战,举棋不定,这个时候的陈牧驰有个极大的脆弱点,就是听到不管谁给出的什么建议,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听从,所以他挪动了脚步往于适那里去。 屋子里的灯是暖橙色的,没有玄关的白炽灯那么亮,走到暖光下头,缓和下来的光线让陈牧驰的视线更清晰了许多,他也就看清楚了于适手上拿着的东西。 一条黑亮的软鞭子,在他手边,摊开的小箱子里还并排放了形态各异的好几条,纵使过了这么多年,陈牧驰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们从前用过的——毕竟这其中的每一条都在他身上留下过令身体颤栗的痛楚。 但陈牧驰又有点儿怀疑了,这种东西虽是情趣玩具,说到底也算得上是皮具,要存放得当,得定期进行程序繁琐的保养,过了这么久,于适又何必保存着。 还是说,他留着这套东西用到别人身上了?于适……还没穷到连套鞭子都换不起的程度上吧。 陈牧驰在脑子里东想西想,想出了一万种可能,可他只是闷不作声地停住了脚步,放在裤边缝的手指蜷起来,捻住一小片布料,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于适抬眼看过来,眼里头淡淡的没什么笑意,也没什么情绪,就只是单纯地看他一眼,这一眼让陈牧驰彻底瘪了下去,他的脚尖转了个方向,没对着出去的门,而是对着浴室的门。 “我去洗澡。” 浴室是推拉的玻璃门,一半有磨砂的那种,虽然俩人早就看光了对方的身体,等会儿还会重复这件事,可陈牧驰还是觉得不太安心,他把洗手间的门也关上了,这个小空间里静悄悄的,才终于让他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迈进淋浴头洒下的水柱里,陈牧驰草草地清洗着身体,他头发的造型有些塌了,但固发喷雾的味道还很浓郁。 人工制,化学品,就算闻起来并不刺鼻,还有些香气,陈牧驰也依旧习惯不了,他想把这气味洗掉,又顾虑着洗头发吹头发,把拉扯太长时间,只能仰起脸,让水柱避开他的头发,顺着脖颈在胸前流淌。 抬脸,没有水液淋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刺目的暖光灯和扑面的热气,陈牧驰这时才发现自己开灯时误把浴霸灯也打开了。 暖灯是柔和的橙色光,却刺眼,把陈牧驰的眼泪都扎了出来,但那些液体从体内宣泄出来,倒让他觉得好了许多,关上淋浴又是一条好汉,挺胸抬头走出去,眼神坚毅得简直不像是要去zuoai。 可他一拉开磨砂玻璃门,瞅见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