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忽梦少年事 (第1/2页)
长安的冬格外的冷。 白居易处理完一天的公务,推窗一览,错落有致的屋檐上落满细雪,好似覆盖了一层皎皎的月辉。残阳收尽余光没入西山,天色已昏暗。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书案,便拥着毳衣离开衙门。 朱雀大街两侧都已点灯,暖黄的烛火隔了一层纸,正散发出恰到好处的灯光。风轻轻一吹,便在檐下打着转儿。白居易抄进一间酒坊里沽了二两酒,这家酒坊是百年老牌,元稹最是喜欢,可惜他现在身处洛阳,不能喝到。念及此,白居易心里不由仔细算了算他们分开了多久。 正是三载。 元稹本是商人之子,少有才华,却困于身份不得科考。新帝登基,将礼法改了改,商人之子可以科举。他便报了明两经,方擢第便赶往洛阳做刺史。如今也是到了回来的时候。 柔和微冷的月光洒在白居易身上,他迎着风雪走回家,步履很是轻松惬意。 夜里,白居易忽然梦见少时的他们。 那时不过垂髫之龄,他父亲赴京任职,似要长住的意思,便举家迁来长安。正好落户于在元稹家边上,两家从此做了邻居。元家是前朝宗室后裔,祖上留下的钱财若是精打细算是够他们用一辈子的。奈何元父重病,急需银两,家里的开销便大了起来。等元父病逝,元母是大户人家小姐,便用剩下的钱财经商,一边为元稹自授诗书,望他考个功名,却是忘了商人是不得科考的。 后面元白二人在同个私塾读书,老先生夸赞了元稹的文章,白居易去看。二人这才相识,竟是以文相识。至于后面相恋相守,似乎也是正常的。 不过定情之日,倒也颇为有趣。 那时元稹正为家中琐事烦忧,有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白居易便提了两坛自家酿的酒去他家,想着借酒消一下他心中的愁也未尝不可。 可元稹饮完一坛酒才反应过来。可明明知道白居易的用意,还是道:“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王孙醉床上,颠倒眠绮罗。君今劝我醉,劝醉意如何?” 这话问得甚为微妙,若是单单只有好友之情的人只当是戏谑,可偏偏白居易心里藏着一个未开口的秘密。他看着元稹微醺的面容,竟一时忘记带酒过来是为了什么。只想凭借这酒意,疏解一下自己的内心,吐出一些开不了口的话。 想着,那手竟不顾礼法地抚了上去,贴在元稹发热的脸颊上,微凉。元稹就撑着头看他,一双眸子亮如黑曜石,却翻滚着不可探究的情绪。 他好像在审视着白居易,又好像在挣扎些什么。 最后,二人都明白了什么。 他们似一点即燃的干柴烈火,拥在一起,隔桌亲吻。吻着吻着他便觉得背上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