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广轮回海棠一枝蔓篇 (第1/7页)
廊下的转角处栽种的琼花下正躲着一团碧山色织锦的少女,正紧盯着大敞的雕窗,屋内隐隐可以窥见一袭青衣的背影,与一只雪白的手正执笔临字。夏日的炎热自庭中送来的夏风撩过竹林簌簌响动,一片绿意中偶缀成簇的白花,回廊曲折影影绰绰摇晃,一片绿意旺盛。 那个背影终于停了笔,暂搁至笔架上,转过身,一张温润脸含着笑意,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以为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少女唤了一声:“小妹。” 小广陵浑身一颤,从琼树下老老实实走出来,往外挪的时候,夏初的太阳太烈,也不肯走到有太阳晒的地方,东挪一步西挪一步,琼花树打下的阴影让她的脸隐隐有些看不清,周瑜无奈只能又唤了一声:“过来吧,兄长不会怪罪你的。” 她得了应允,眼睛都亮了,翻身艰难爬上回廊跑了两步后又缓下步伐,一脸矜持地走进兄长的房间。室内更加昏暗,他似乎已经习惯昏暗的室内,只在案侧点了一枚油灯,烛火跳动间他的神色更加温柔了。不知道是不是仆人送来的冰太多,她只觉得裸露外的皮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嘀嘀咕咕了一句:“好冷,也好暗。” 他恍若未闻,只是对着来人张开了双臂,小广陵扭捏起来,门没关,一阵风又送进来带着暑气,又闷热又潮湿的风团中和了室内的冷,她左看看又看看,就是不敢看周瑜,少女有些红的脸诉说着隐秘的心事。 周瑜仿若未见,又轻声叫了一句:“小妹。” 小广陵的脸更红了,只感觉在外面呆了很久让暑热在脸上蒸着,又开始龟速一样挪着去周瑜身侧。等到周瑜揽住她的时候,她的睫毛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蝴,垂着眼不敢看自己的兄长。与周瑜的亲近无论多少次,无论什么程度都让小广陵难耐又渴望,一开始是肢体的渴望,再然后是内心深处的痒意,在脑海中的思念,等到真正见到周瑜后却近乡情怯般羞涩起来。 周瑜为她挑选的女先生总是会夸赞她聪颖,但是她鲜少教予她对待男女之情的办法。有时追问,女先生只会回答:“殿下会亲自告诉淑女的。” 周瑜的回答,是陪伴与照顾,是坚定不移的选择、永远注视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允许她来到他身边,即使有时任性一样不去,他也会向着自己的meimei走去。 周瑜爱他的meimei同呼吸一样容易,且他的爱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周瑜对她千般万般好,她没有闺中密友,周瑜在风雨飘摇之中撑起广陵王府,府外是虎视眈眈的豺狼与猎豹,她像这馥园碧池与水道中泅游的锦鲤,尾巴再怎样摆也游不出一方天地,但是被养得很好。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在这一方院子与一方台榭如此快乐,这本应该是值得感恩的。 她靠在周瑜的怀里,想起曾经常听乳娘说她带过的小孩的阿贝贝惯是一些小被子小毯子一类,再不济也是亲娘的怀抱,只有自己从小到大只愿意黏着周瑜。他的玉饰、沾染他惯用香草熏染过的衣物、他的怀抱、甚至是他本人。周瑜算不上把小广陵一手带大,但是他出席了她一生中太多重要的时刻,占据了生命中太多的时光,她回到周瑜身边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一样安心。 周瑜此时又唤了她一声,小广陵带着疑惑抬起头。 他低头慢慢印上一个吻。 这个吻比蜻蜓停靠荷叶间翅膀带起的风都要轻柔。 屋外忽然狂风乱卷,竹叶簌簌的声响更加急切,夏日的天气总是阴晴无常,乌云席卷,雷声闷响一下,哗啦啦的雨声不知何时竟响起来了。 小广陵的眼中先是周瑜放大的脸,他的视线那么专注,眼中爱意更浓稠,灼热的吐息随着靠近放缓,她被这样的目光浑身小虫一样瘙着、身上又有隐秘的地方燃起微弱的火,只等待一阵风助长焰苗把她燃烧成灰烬。 然而这个吻惊醒了在烈火中烧灼的她。她才犹如被火燎到一样移开脸。 她把手搭在兄长肩头艰难拉开两人距离,气有些换不过了,小声急促喘了两口。 送进来的风变冷了,还带着雨水的潮湿、竹叶的清香,她追着风回头,望见檐雨如绳,雨渍被风带着飘进室内,一窗之外的回廊外汇集的流水淙淙,芭蕉被打得啪啪响,婆娑的树影摇曳得更厉害了。 他们在雨中静谧的室内相拥着。 冷风吹散了点她脑中的热气,她鼓起勇气回头,眼睛闪烁着,闭上眼睛献祭一样回赠周瑜一个同样的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