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只是爬上了殷郊的床,想不到你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第1/3页)
崇应彪收剑入鞘,抬腿踹了一脚那小卒沾满了血与泥浆的脸,漫不经心道:“你如今是东伯侯,这等小事只需遣人来做,不必辱没了身份。” 身后北崇子弟手持火把,熠熠光辉之下,他目光阴鸷,锐如鹰隼,令人不禁胆寒。 在他脚下,崇侯虎威武的无头身躯毫无生机地匍匐于地。 姜文焕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顾不得回话,伸出手想去够不远处横亘在地的另一具尸体。 可他怀中尚且抱着父亲姜桓楚的尸身,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尤为可观,遑论他短时间经历了被迫弑父的打击,身心皆在崩溃的边缘。 一时间,姜文焕左右为难,膝盖一软,竟有些摇摇欲坠。 一双有力的手臂,抢先他一步抱起地上那具无人认领的尸体,并掀起衣袍一角,细细地擦拭着尸身因粗鲁挪动而沾染上的泥土与污渍。 那人黑袍黑衣,神色肃穆,姜黄色的发带之下,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正是姬发。 姜文焕苍白的嘴唇颤了颤,终究什么也没说。 入夜,朝歌一片浓云密雾,不久便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雨。 姬发抱着鄂顺的尸身,走了很久,寻到一处山清水秀的偏僻之地,为他简单地立了一个墓。 一同埋葬在鄂顺身旁的,是他的父亲鄂崇禹。鄂顺生前性子单纯,总爱粘着姬发、文焕等人,无心交友结党。他一死,南都阵营死的死,散的散,一时间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与姬发相隔不远之处,崇应彪等人手持石铲,吭哧吭哧地挖着坑。 姬发并非独自前往,他的身后寸步不离地跟着辛甲和太颠。可有些事,他不并想假借他人手。 伴随着黄土层层掩埋,姬发双膝跪地,双手合十,喃喃祭拜:“你的旧部,我会替你安抚。且安心去罢,来生,不要投在帝王家了。” 云层低垂如幕,雨丝如泪,淅淅沥沥,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迷茫的幽寂之中。 “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耳畔蓦地传来一声熟悉的讥诮:“我以为你只是爬上了殷郊的床,想不到你的本事还不止于此。” 崇应彪为其父收殓完尸体,转身见了姬发,霎时怒气翻涌,想也不想便嘲道:“人都死光了,装模作样给谁看?” 他一连骂了几声,见姬发垂眸跪地不语,犹不解气,阔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襟,火光晃动间,只见崇应彪面色扭曲,咬牙切齿:“凭什么你老子可以不死?” “............” “你给大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么偏心你?姬昌装神弄鬼,罪大恶极,偏偏被你逃过一劫,这他妈的都是凭什么!” 他本是怒喝,说到最后,言语间却有哽咽之音。刹那间愧疚如同千百斤巨石壓在胸口,干涸的泪水再度溢满眼眶,姬发只得低声道:“对不起。” 崇应彪正在气头上,大喝一声,高举拳头,正要砸落下来之时,眼前似有寒光闪过,却是姜文焕手持着剑,冷冷地横在他们之间: “有完没完?想打架就滚远点,别弄脏了他的坟墓。” 晚风凄厉地吹拂着树叶,宛如悲泣之声,久久不散。 姬发心知二人如今不愿见到自己,收殓完鄂顺父子便无声离去。姜文焕却在背后叫住他:“留一件你的贴身之物给他吧。” “我听闻人死后,如果头颅没有埋葬在身边,会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沦为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