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院监和亲漠北 千渠宋王夜访新人 (第1/3页)
青崖书院久欲结盟千渠未果,于是转向漠北递出盟书。 消息传到千渠,宋潜机本一笑了之,继续埋首田间地头。可不想修真界人云亦云,不过半年过去,却又有了青崖为攀附卫王,竟使书院贵女出嫁天北的谣言。 信者说的言之凿凿,有鼻子有眼。但宋潜机人活两世,这辈子又与青崖院监互为好友,常年通信,却都不知,书院这种远离尘世纷乱的地方,又是什么时候有了可代表青崖与卫王和亲的矜贵女修。 毕竟众所周知,青崖书院的招牌、旗帜、象征,近几十年来都未曾变过。 而无论怎么想,其中与卫真钰同辈的,地位对等的,且有资格代表青崖的,却只剩下那一个人了。 但卫王上辈子分明选了妙烟做道侣,这一世又怎会突然变了性子,去与一个男人结婚。 宋潜机权当玩笑,才把他的无稽猜测写在信上寄给了子夜文殊,可直到青崖书院的送嫁队伍十里红妆,恭贺青崖院监将与漠北卫王结成道侣的喜鹊飞遍四大洲三十六郡,乃至海外七十二岛都耳熟能详时,他却依旧没能收到来自对方的回信。 是夜,月朗星稀,灯火通明。 宋潜机擅闯漠北卫王宫,绕开数队夜间巡逻的守卫,躲过捧着贺礼行色匆匆的宫人,才终于跟着几个说说笑笑的书生,找到了青崖书院的下榻处。 卫真钰还有两日成婚,与子夜文殊的道侣大典也在那时。 许是顾其习惯,体其心情,子夜文殊的住处虽在院落正中,但却是幽逸安静,少有人声。屋旁又种两棵矮树,枝繁叶茂,浓荫蔽月。 宋潜机从墙外翻进来,轻盈落在树上。 子夜文殊正坐在窗前擦刀,用的是天北提供的上好丝帕,干净、柔软。 青崖院监并没有穿自己惯常的黑衣,而是少见地披了一身素淡的白衫。长发散在背上,坐姿端正,腰脊挺直。 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这样一板一眼,一丝不苟。 当初血河谷狼狈时如此,眼下也照样如此。 见人形容无碍,面色平静,宋潜机于是自树梢跳下。 他虽已尽量放轻脚步,但本无意遮掩,又距离过近,对方敏锐非常,自然立刻便发觉有人深夜闯入。 子夜文殊擦刀的手顿住,抬眼,目光冰冷:“谁?” 宋潜机叹了口气,只得自草间站起,窗沿探头:“是我。” 子夜文殊眉梢微动,沉默盯了他许久,才放下刀,似是讶异:“你来作甚?” “我的朋友要结道侣了,我自然是来观礼的。” 宋潜机撑着窗子跳进屋内,从容坐到他对面。 子夜文殊垂眸,便见他衣摆还沾着草屑,脸上也隐带几分疲惫,忽问:“几时出发?” “亥时出发,五更到漠北,此刻来见你。” 宋潜机见他桌上白玉壶内似仍有水,也不多说,伸手拿了子夜文殊面前茶杯,提壶便倒,接着仰头一饮而尽。 然而甘泉入口,滋润了喉咙,他才发觉,这水竟已是凉透了。 宋潜机心道,当年卫真钰在千渠做管家都做得尽职尽责,怎么如今到了天北,却连一口热茶都吝于赠给客人了。 更不必说,子夜文殊还不是那些寻常人等。 对方既是救世主卫真钰的准道侣,又即将成为天北洲的另一位共主。 不求甚多,当初在天外天,他是如何对待妙烟,卫真钰至少也该拿出他一半的厚遇,来对待子夜文殊吧。 宋潜机问:“卫真钰难道连壶热水都不给你吗?” 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怎么这样一副打扮?披头散发不说,我记得你的衣服明明都是一水的黑色法袍,我之前想找件稍浅一点的都难。” 子夜文殊又开始擦刀了。 他从刀鞘一直擦到刀柄,再仔仔细细擦回来,手上千金丝帕仍一尘不染。 他已经许久未出刀了。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溜进来,照亮了一小片桌面。可子夜文殊却坐在窗框后的阴影里,低着头,几绺碎发自侧脸滑下来,宋潜机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望不见他的眼睛。 “更深夜静,何必扰人。”子夜文殊说,“黑色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