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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事……您、您要送大袄去千渠……” 李次犬的舌头像是突然打了结,手忙脚乱收起纸笔。 “等等。”卫真钰说。“再给我带句话。” 李次犬本来同手同脚要往外走,闻言便又转过头。 “就说,夜闻宋王乘雪夺美人,特送厚袄一件——” 卫真钰故意拖长了尾音,桀然一笑,戾气横生。 “可千万别被冻死在床上!” …… 宋潜机打了个喷嚏。 他深更半夜发酒疯跑出来,只罩了件单薄的外套,现在收起飞剑之后,又落了雰雰白花。 灵力运转,倒也不觉得冷。 但怀中人被他一张符封了修为,又长又密的睫毛上挂着霜花,眉梢覆着薄雪。天寒地冻,寒得人脸更白,也冻得颈间血管更青,几乎青成了紫。 体温飞速流失,神像宛如要走下祭坛,变作他手中一尊玉绘冰雕。 宋潜机想,没了灵力,似乎即便强大如元婴境,天才似子夜文殊,在这雪地里,也会陡然变成拔了牙的老虎,脆弱不堪的凡人。 ——可若是真正的凡人,此刻却又应早已被这极寒冰得半死不活,陷入昏迷了。 所以子夜文殊还清醒着,只是披着满身白雪,面无表情盯着他。 忽地扑哧一声,宋潜机乐了。 于是子夜文殊剑眉蹙得更紧。 “这样不行。” 宋潜机道,歪头看了一眼身后他们一路走来留下的足印。 其实已被大雪覆盖大半。 “我们得换个姿势了。” 飞雪漫漫,荒野茫茫,山披银袄,河着素妆,唯一的异色是宋潜机背上的黑刀,子夜文殊身上的黑衣。 恍惚中,天地间仿若只剩下他们两人。 宋潜机蹲下来,先把酒壶端正放到地上,然后,空出的手绕过子夜文殊膝弯一捞,便轻松把人打横抱起,站了起来。 即使符纸还好好贴着,整个人软绵绵的提不起什么力气,可当头抵住宋潜机温热的胸膛,嗅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酒香时,子夜文殊霎时就是一僵,肌rou绷紧,浑身寒毛都炸了起来。 青崖院监一贯不喜生人近身,方才揽腰搂背尚能勉强忍受,只当是伤重难行要人搀扶,可此时此刻,宋潜机所做的,却已是彻彻底底的过界行为。 如果子夜文殊手中有刀,那么宋潜机必已尸首分离。 但凡他浑身上下哪里能动,那对方也势必讨不了好。 可凡事大抵都坏在了这个“但是”上。 子夜文殊的雪刃还在宋潜机背上,而他本人则享受着宋潜机未来道侣的待遇,被对方抱在怀里,脚不沾地,活似刚被大侠拯救的良家少女。 所以也就只能直勾勾地盯着,试图用那在青崖能治小儿夜啼的眼神把宋潜机千刀万剐。 两辈子加起来,宋潜机什么没见过。 比子夜文殊更强者有之,更冷者有之,更守规矩者——这个好像倒真闻所未闻。 但归根结底,总结起来,如果要对付子夜文殊这种人,你要么比他更不食人间烟火,高冷似亘古冰山,要么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而宋潜机的选择是不要脸。 他全然不在意对方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伸脚挑起地上的酒壶,轻巧往起一甩,那酒壶就忽地在空中溜溜转半圈,然后准确落到了一动不动的子夜文殊怀里。 现在是他抱着人,人抱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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