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井_36.十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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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6.十年 (第2/3页)

么久也谈不上记恨,只是并不想出现在那里,打扰他人美满团圆。

    喝上迟到多年的椒柏酒,他才知道,原来过年的年酒是这种滋味。

    崔旭低着头,满饮了一杯。

    尤觉不足,一连饮尽三杯。

    高献芝插好梅柳回到桌边,也将翠宝满的酒喝尽。

    几人围坐在一起,翠宝剥个半冻的橘子丢进嘴里,冷凉的甜汁瞬间浸透口腔,把她冷得直缩脖子,又大呼过瘾。

    整间屋子都是她的笑声。

    春风拂面一样温煦。

    入夜后,按约定的时辰,郑克寒冒着风雪前来。

    满街是爆竹红纸。

    陌生的小院,灯火通明,满满当当一桌齐整酒菜,椒柏酒、五辛盘摆在正中央,老远就闻到熟悉的炉焙鸡香味。

    从前师父逢年过节必烧炉焙鸡给他们吃。

    翠宝正在屋檐下捣鼓大大小小各色烟花,他来的时候,她刚点了一个,滋啦啦地在地上打旋,银亮的焰火照亮她的眉眼,明晃晃的,清澈又温暖。看见她,郑克寒只觉心热,要是没有边上三个碍眼的家伙,那就更好了。

    “妻主,这个又叫什么名字?”

    “这叫蹿地老鼠。”

    陈伯劳一听,哈哈大笑,蹲下身也去挑烟花来放。

    高献芝抱着猫站在廊柱后,这猫和郑克寒八字不合,一见他就刺毛,偏偏名叫小翠宝,和大的那个别无二致,见他就耍滑呲牙。

    至于崔旭,郑克寒在忠叔那里见过几次,不算熟络,只能勉强井水不犯河水。正拿着线香,供翠宝他们取用点火信。

    大年节的,师妹高兴,他也不想扫兴。

    五人一猫,围坐吃锅吃酒。

    风消焰蜡,夜色渐浓。

    两坛椒柏酒喝干净,屋外飘起一段段雪沫。

    陈伯劳最先趴下,他喝醉了,呜呜咽咽地抽鼻子,把高献芝错认成翠宝,抱着他的腰肢,嘤嘤哭问:“妻主何时娶我,呜呜呜,总之那个黑炭不能占到我前头去!”

    “你喝醉了。”

    高献芝将人扶起来。

    陈伯劳怔怔看他,摇摇晃晃地辨认,哼的一笑,歪倒在桌上:“大哥是你啊,你好心计。妻主问新年所愿,偏你说山河无恙,把我们几个衬得像个傻子!呜呜呜呜!妻主呢,妻主上哪里去了?”

    他呜呜着,歪倒靠上崔旭臂膀。

    没几下,睡了过去。

    崔旭也醉了。

    他喝醉反而更沉默,一手撑着眉心,闭着眼,背脊挺得笔直。要不是被陈伯劳靠上时掀了掀眼皮,又沉沉合上,大概没人能看出他是醉了,更像在假寐。

    这样看来,满桌郑克寒酒量最好。

    见两人彻底醉过去,才扶起翠宝问她,几时给阉狗接阳物。

    翠宝醉着,眼皮无力,看看高献芝,唇瓣翕动半晌,才说出上元后。郑克寒当即老调常谈道:“拿到解药,解去身上的毒,你跟我走。”

    “去哪里?”翠宝捂住心口,压下一个酒嗝,“师父的仇,师兄不报了吗?”

    高献芝忙将软塌塌的她扶住。

    郑克寒盯着那只白玉一样漂亮的大掌,不甚客气降之挥开,自己接住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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