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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岁岁在司命府养了三个月。 每天做梦似的,主君隔十天半个月还会抽空来看看。如水的补品送进来,她的身子骨逐渐康健,比之前还要强些。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自打伤口愈合,她每天都在猜自己到底哪天被送走。 岁岁还不知道苏鹤行已经默许她留在身边,也没留意到府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全变了。 这段日子,那些偷跑和慢待过岁岁的人全被苏鹤行敲打过了。打的打杀的杀,提起脚来卖了的也不少。 府里一时风声鹤戾,只是这些事都早被下令不准在岁岁面前提起。 有了这层缘故,岁岁在府里更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守着一亩三分地养伤,服侍她的几个小丫鬟个个像被剪掉舌的雀,没一个敢在她面前胡说。 岁岁自过自的日子,又有苏鹤行的关心,跟泡在蜜罐里差不多。更不知道自打三个月前那件事后,风云诡变的朝廷早不是苏姚两家平分秋色。 姚子仪那日被当场活捉,幽禁在苏鹤行管辖范围内的天牢。安的罪是现成的,谋害朝廷重臣家眷,行刺太后。 奉命留在太后宫殿的苏耀当场将刺客抓获,白纸黑字画了押。 这边姚子仪一落马,便被苏鹤行以风雷不及掩耳的撤了他们手里的要职,顺便填了苏姓人马上台。 皇帝打落牙齿和血吞,不得不奉苏鹤行为摄政王,现在的朝堂俨然已是苏家一言堂。 随着太后临盆一天天逼近,皇帝急得满头包。虽小动作不断,到底是半大孩子。苏鹤行稳坐钓鱼台,只待瓜熟蒂落便要行将行之事。 日子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 某日,一列八百里急报惊破了朝廷暂时的和缓,激起千层雪浪。待到急奏当堂呈上,大伙才知道原是和柔然接壤的晴雪城局势有变。 晴雪城这个巴掌大的城池历来主君变来变去。 一会柔然人做主,一会又是中原人做主。近十几年来,晴雪城一直在中原的掌控下,没想到今次传来晴雪城大开城门迎入柔然人的消息。 小皇帝脸色随着那份急奏读出越来越难看,那条简报明白白写着,派遣的士官被柔然人斩杀,妻女皆糟毒手。 这简直是把皇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小皇帝力排众议,一定要谴苏鹤行亲去收复晴雪城。 朝臣反对的声浪一浪比一浪强,眼看就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能把摄政王支走? 苏鹤行也不知究竟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答应了小皇帝的请求。亲率一支由铁鹰卫为首的国军赶赴晴雪城,随行的还有柔然国质子,佟嘉敏。 晴雪城地理特殊,处于中原和柔然夹缝中。小小城池想在两大国间独立生存着实艰难,这两国间也向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近些年中原的衰败太明显了。 明显到很多有心人都能看出,才会让晴雪城在一夜间被城主反水献给了柔然。 这位城君有点意思,并不在乎自己在哪个国家的领导下,只要城中安全,人人有衣穿有吃食就行了。 军队越近晴雪城,气候越干燥。往年夏季的晴雪城再少也要下两场雨,今年出了奇的旱,竟是一点雨星没见。 千人的国军绵延数里,苏鹤行一行还罢了,土生土长的柔然人佟嘉敏倒是先喊起苦来。 这位质子爷十岁不到就被送进中原为质,十几年没回柔然了。这干燥的土地气候让他叫苦不迭,一会是嫌风太干,割得他俏脸都开口子了。一会又怪苏鹤行没让他带妻妾,自己倒是带了侍妾伺候! 是的,苏鹤行带了侍妾。 岁岁扮作小亲兵跟在部队尾巴,当然那细皮嫩rou的样一点不像个小亲兵就是了。她也被分了套沉甸甸的银甲,难为她那么沉的银甲穿上还能有前有后的,凹凸的身材也是无敌了! 国军行了近一个月终于抵达晴雪城附近,苏鹤行定了山坡高地为营,架起帐篷炊烟。 “难吃难吃,咬都咬不动!”佟嘉敏扔掉照例分下来的干粮,气哼哼从帐篷里跑出来。 岁岁悄悄捡起被佟嘉敏扔在营地外的馒头干牛rou,放进口袋。她过了很久的苦日子,哪怕这段时间滋润了,依然见不得一点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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