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勒劉的短篇合集_【太监】无根苦莲(下)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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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无根苦莲(下) (第2/5页)

子,养父母对他冷嘲热讽的,他逮着空就往梦莲君那儿跑。

    梦莲君跟那男人住在大杂院里,环境还不如在社里,门口时时有人吐下浓痰,尿桶子就在门前放着,他有回一来,就看见有个邻居女人正露着白花花的肥胖屁股撒尿。

    梦莲君的丈夫时时不在家,每回柱儿来看她,她都很开心,抱着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跟柱儿聊天,有时候带着柱儿在街前慢慢地走,哪天得劲了,还做些家乡的糖水。

    柱儿手里一有闲钱,就买上烤红薯来,他仔细给梦莲君剥了红薯皮,梦莲君怀着孩子胃口很好,有时能吃两个半。柱儿有时候猜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梦莲君说希望是个男孩,男孩出路比女孩多,也好养活。

    柱儿对梦莲君肚子里的孩子也寄托了许多幻想,可惜这个幻想在几个月之后戛然而止——梦莲君流产了。

    也许是身子骨太差,也许是因为别的,总之,梦莲君的第一个孩子没了。

    柱儿那时候看着梦莲君白着嘴唇呆呆靠在床上,那一恍惚,他猛然觉得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灵气十足的姐儿,就好像已经死了似的。

    梦莲君的第二个孩子也流了,这时候她二十二岁,柱儿十五岁。

    就在第二个孩子没了的当天,梦莲君拖着身子来在社前跪了一天一夜,求养父母让她回来继续唱。流过两个孩子的梦莲君,容貌憔悴许多,嗓子也不那么清亮了。养父母最终决定让她回来,不是因为同情或怜悯,而是因为她的老顾客时时惦念她,她身上还有油水可榨。

    她搬回来当天晚上,柱儿去她房里看她。她还没卸妆,眉毛掐得很细,靠在床头轻声跟柱儿说话。

    柱儿越长大话越少,多数时候是听梦莲君说。

    梦莲君给他讲那男人怎么样负心,见到她不能生,就打她。她撸起袖子给柱儿看胳膊上的淤青。

    “打得比爹娘还狠呢。”梦莲君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给张老爷当填房。”

    柱儿当时心里涌上一股郁气,一半因为不想看她作践自个儿,一半因为自己没能耐将莲姐彻底接出去。

    正暗暗跟自己较劲,他忽然看到梦莲君开始解扣子。

    “又下奶了,撑得难受。”梦莲君将胸前衣服一扯,露出白花花的胸脯,柱儿“腾”地将脸偏向另一边,从眼烧到脖子后头,耳朵通红通红。

    梦莲君笑着说:“羞什么,小——”她一定想说“小没根儿的”或者“小太监”,可最终止了话头,说:“柱儿,你正长身体,别浪费了,这金贵着呢。”

    柱儿又想起那时候,苦的巧克力沾在她手指上,她也是这么说:“金贵着呢。”

    她看什么都金贵,就是看自己不金贵。

    柱儿性格腼腆,或者用后世的话说,有点清冷。

    但那时候不知是因为赌气,还是因为被灯下那对乳所诱惑,他最终将嘴唇贴过去,舌尖轻轻勾着粉红的rutou,吸出带着奶香的淡甜的乳汁。

    女人身上为什么是香的,女人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软,女人为什么这么能忍耐,柱儿纷乱的想法一时在脑子里撞来撞去,撞得他晕头转向,没割干净的那点东西似乎蠢蠢欲动,可到底不能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勃起。

    他像一团年轻的被憋在窄笼子里的兽,挣扎着嚎叫着要冲出来。

    但是,梦莲君的手轻轻落在他后脑勺上,一下一下开始轻抚。

    这只手仿佛有魔力,将他身上燃起的火慢慢熄下去,变成一汪温吞的水。

    那只手又开始轻轻拍打他的背,就像哄婴儿睡觉一样,哼着她擅长的曲儿。

    柱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之后,柱儿鼻尖上忽然落了一滴水。他松开嘴抬起头来,发现梦莲君哭了。

    泪水一滴一滴的,他再次惶然无措起来,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莲姐,我…我将来一定把你接出去!”

    莲姐摇摇头不说话,仍是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之后的日子,梦莲君用尽浑身解数去笼络她的老客们,虽风光大不如从前,但不至于吃闲饭。

    有一回,梦莲君高兴地回来给柱儿看一个新鲜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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