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铎】髑髅天女_49-53(end)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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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53(end) (第6/8页)


    要送热水进来的剑书听见他的话,悄悄退了出去,且把外间门也关牢了。谢危笼着肖铎,疯魔了似的重复:“以后不要这样了……很不好,不要这样了。”

    他也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肖铎仍旧毫无反应。他料想此时毒药生效,兴许肖铎处于假死状态,有些原本不能够与肖铎摊开说的话,也都摊开了。

    “我的恩怨快要了结干净,我原本想着报过了仇……我本来就是赊了一条命,多活二十年。”

    肖铎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上次说,萧定非不是真的萧定非,你是当真认出来了,是么?你知道我才是萧定非……你这样聪明,你总是很聪明。”谢危语气带了点笑,笑的尾巴上有着无限苦楚,“我知道自己长错了,就像是树,歪歪扭扭的……可要看到你,我才知道原来人该是这样子。我回通州去,我知道自己错了。”

    他的话说得乱七八糟,一点儿也不像是冷静的度钧山人。

    “我从前想着这世上没有什么盼头,人都是一样的,该说没趣,或是都活了等死。可现在我见到你,想到明日也能见到你,后日也能见到你,见到你的每一日每一时,都是新鲜的,都是好的。萧定非总以为你怕我……我——”

    谢危停下来,亲了肖铎好半日。

    “是我怕你。”他轻轻道,“你不像是这世道能养出来的人。我伸手碰你,原来你是伸手就能碰到的,可因为这个,我更害怕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七岁之后,就再没害怕过什么了。”

    他说着,仿佛也困倦了,就这样半躺着靠在床板上,抱着肖铎睡了过去。他梦里依旧有城西的小院子,外头依旧在下雪,他站在庭院中,柿子树红彤彤的果子上堆满了雪,然而落下来的雪又像是烧尽的纸灰,纷纷扬扬的。屋里亮着灯,小小的一点,在窗纸上晕开一大圈的浅黄色,中央是盆栽的水仙,已经开花了。

    谢危推门,房门关着。

    他没来由的恐慌了,走到窗前,“小丞?”

    小丞也在里面,窗纸上有他半伏着睡觉的模糊影子,小小的身躯一起一伏,有些急促,但很轻。

    谢危敲了敲窗,没有动静,他又去敲门,也没有动静。

    “小丞?”

    他叫了几次,里头睡着的小丞并不起身。

    谢危就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这个小院子太简陋了,没有挡雨的木廊,只有屋檐探出大半片瓦的宽度,因此遮不住什么。谢危坐在那儿,风吹着纸灰一样的雪落在他的头上身上,因他动也不动,很快就将他塑成了一个活着的雪人。

    他想:也不知道小丞喜不喜欢,小丞喜欢堆雪人。

    不知从怎样的天空落下的白色的细碎花瓣,边缘也生了黄色的锈,要枯萎了。

    窗子里的灯火在屋外也投下了一点稍微的光亮。

    谢危不知道坐了多久,他的手脚已经没了感觉,仿佛真的成了个雪人。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寒冷。

    但是屋里,小丞忽然咳嗽了一下,然后谢危听到门轴细细的吱呀声。他的肩膀猛然抽动,雪落到了地上,习惯的寒冷又不再习惯,他回过头,恰好看到小丞踮脚开了门。

    “哥哥。”小丞看上去很不好,眼皮耷拉着,抬脚跨过门槛时险些跌倒。

    谢危来不及起身,他几乎是手撑地爬过去的,跪着抱住了小丞,本想将人抱住,又担忧自己身上的雪太冷了。

    小丞环着他的胳膊,又咳嗽一声,“度钧哥哥……”

    谢危把外袍脱在外面,就这样丢在了地上,而后抱着小丞进屋去,将门闩得严严实实。

    “有一点冷。”小丞贴着他的心口,呼吸很急促,说句话都喘得厉害。

    谢危摸他额头发烫,身上冰凉。谢危就脱了衣裳,让小丞贴着自己,两人窝在被子里。

    谢危不住道:“是我不好。”

    小丞很没力气,听后抬眼,揪着谢危的耳朵,指头也软绵绵使不上力气。

    “不许度钧哥哥说自己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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