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2/3页)

的弟子，这副模样可不像先前一往无前要挑战他的少年侠客。

    “只粗学过一点。”

    晏琢想，他的武艺在平辈中已是翘楚，也只说初窥门径，是个谦虚的人。更何况他的手生的极好看，又足够灵活，哪怕是松先生见了，也要称一声良材美质。

    但他没有想到，沈兰摧在习武一途，向往的是问鼎之路，与顶峰相比，自认初窥门径，没有半点自谦。但于琴曲之上，连造诣都不能算，学过一两年，勉强听个响罢了。

    当初七艺是东方宇轩逼着他去学了的，他虽然不严苛，但还是认为万花弟子，就算不精，多少也要会一些，不能是个粗鲁的武夫。

    晏琢的住处整个一楼都很空旷，没什么多余的家具，墙上却挂了好几把琴，杨沛规规矩矩坐在矮几后面，解下背着的琴放上去。

    “挑一把？”

    沈兰摧在他温和的目光中低下了头，随手一指，又忍不住道：“怕污了前辈耳朵。”

    晏琢摇头笑道：“我什么样的弟子没见过。”

    沈兰摧全然没了自信，但晏琢想听，他也只好拢了拢袖子，露出修长柔美的一双手。

    晏琢半侧着，斜靠在扶手上，搭在另一边的手，指尖虚虚扣着节拍。沈兰摧弹的是高山流水，是琴圣最常弹的一支，只是皱着眉，连腰背都绷的紧紧的，看得他不由得摇头。

    他走路悄无声息，沈兰摧一个激灵，指节滑错了一个音，但晏琢没有说话，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弹下去。

    晏琢就在他身后这件事，让沈兰摧愈发紧张，待最后一个音散去，他只觉得比习武还要累上几分，不由得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放松。”

    他又不敢动了，晏琢的手搭在他手背上，拨了一下弦，并没有碰到他，但掌心的温度已然传了过来。

    “罢了，好像我在欺负你，不喜欢就不弹了。”

    沈兰摧松了口气，但他依旧不敢动，晏琢几乎将他罩在身下，甚至抬起头，就能看到他下颌光滑的皮肤和一小截脖颈。

    他还没说话，杨沛已经看了过来，露出个讨好的笑：“师父，我是不是也……”

    “你不行。”晏琢嗤笑，在杨沛失望的目光中起身，走到他身后去，盯着他手指的姿势。“你若能打赢他，免去也无不可。”

    杨沛盯着沈兰摧看了好一会，那点期待兴奋没来得及升起就熄灭了，晏琢对他而言高不可攀，而沈兰摧，只不过是稍矮一点的大山，依旧横在他的面前。

    “师父每次都说这种话，难道你自己会信吗？”

    “为什么不信，赢过我难道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吗？”他踢了一脚杨沛歪出来的腿让他坐正，居高临下地露出明晃晃的嘲讽。“这就怕了？出息。”

    沈兰摧一言不发坐在一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是深沉，反而让人很容易猜出他在想什么。晏琢训完了徒弟，又回头看他，杨沛也扭过脸，可惜没等他转过来，晏琢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拂袖甩在他脑后。

    沈兰摧在长歌门住了下来，这场比试让他有许多感悟，需要慢慢去体会，他并不急着走，长歌门与万花谷交好，他依旧住在那间客房里。

    而他越是将过程中的一招一式细细思量，心中对晏琢越是钦佩，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但晏琢显然游刃有余。想要打败他，在找到破解他那奇诡身法之前，是一件绝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