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少傅重微之_会真记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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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真记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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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稹闻言挑眉,似对乐天此论颇为意外,乐天接着又道:“自古及今,此类情爱比比皆是,好若《氓》《孔雀东南飞》,但这些痴男怨女又往往以《蒹葭》《静女》开头。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可见这世间男欢女爱果真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乐天高论。”见元稹眼有玩味之意,乐天只得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与家乡一女子相爱相知,却囿于门第之别,家母不允相守,才有此论。”

    “……乐天竟是个情种。”元稹笑道。

    白居易听了,立即调侃道:“那微之呢?我见不少人说你是以张生自寓,当真是有个莺莺?”

    元稹扶额,他揉了揉眉心,无奈道:“自然不是,乐天也信这种无稽之谈吗?”

    “自是不信的。但我见《莺莺传》的言辞隽美绚丽,不知微之是否喜爱曹植的诗文?”

    “非也。子建诗文绮靡顽艳,虽骨气奇高,但太过直白,而子桓含蓄缠绵,便娟婉约,能移人情,我更钟意。”

    “竟与微之看法不谋而和。”二人又是相视而笑,不知不觉间竟走到门外,槛前清辉皎皎,地如积水空明,松柏交映,犹若藻荇。

    3.

    书判拔萃科之后,二人便授秘书省校书郎之职。既是同一官职,又在同一官署,白居易与元稹的相见自然是多了起来。

    校书郎事务清闲,除了校雠典籍,订正讹误之外也无事可做,二人便趁这个时间携手出游,将长安跟洛阳逛了个遍。陌上好花尽开,春衫姣颜,策马扬鞭,沾林雨而嗅芬芳,宿春草而吟诗书,竟也是十足的风流。

    最值得一提的便是二人策马城南,回程途中,兴致使然,将昨晚看的艳曲唱了个遍,引得攀、李二人无所措口,而他二人则是大笑而归。

    白居易想,若是二人只如这般,君子之交淡如水,那是不是就没以后的事?可惜二人的诗太过暧昧,连韦氏都看出不一般来。

    那日他在宫中值夜,发现殿前竟生了一小树桐花,念起元稹写的那些诗,什么思君瘦如削,满地桐花落。他暗暗发笑,将那枝头上的桐花折下一小簇,又研墨写信,回他:“以我今朝意,忆君此夜心。”

    信封口时,将那桐花放入其中,心道:“这人再木纳,也该知道我的心意了吧?”

    果不其然,信寄出不久,元稹就从洛阳赶到长安,跑到他宅院里,只是那会他正在寺庙里祈福。其实是听说这座寺庙后山种了很多桐花,他想来睹花思人罢了。

    “乐天!”身后一声熟悉的呼喊,他转过头去,见是元稹风尘仆仆而来,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也不知道整理一下。元稹见到他,就飞奔过来将他一把抱住,“乐天,我好开心!”

    临近下山之时,天便开始下起了大雨,山路泥泞不好行走,他便向寺中主持用香火钱要了一间禅房。山间夜晚,清冷如水,夜风萧萧,花落簌簌,一开窗竟是满地的桐花与红叶。微之从背后拥住他,开玩笑似的问他:“韦氏之于我,是结发妻子。那乐天,你之于我是什么?”

    他借着月光看着窗外,没有出声。这断袖分桃之事虽然有,但也不会摆上明面,何况微之已有韦氏,他白居易又算得了什么呢?

    而当日后他写出《长恨歌》时,友人不禁一叹:“果真是道得个语,居即易矣。”

    那时阙下里巷都在诵着这首诗,就连歌伎也以会背此诗为荣,以求身价倍增。而他只想着那人能明白他藏在字里行间的答案:“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们不是夫妻,胜似夫妻。

    4.

    后来他被贬江州,元稹在通州,他们互相作诗赠答,虽远隔千里但从未中断来往。元稹问他在江州可住得习惯,他跟微之说起此间有三件令他愉悦的事,自是极为舒适。其实究竟如何,终归是如《琵琶行》中所说,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

    有次元稹在信中说想他,他拿着信苦笑着“我如何不想你呢”。当晚在信中写了好几个微之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思念,知君此夜心,我心何凄凄。

    他最后决定偷偷去一次通州。通州离江州甚远,又是巴蜀之地,山高水远,地势险峻,杨氏不理解为什么他执意要去,也知劝不动他,只能帮他瞒着,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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